甯珂說不出話，隻能邊嘔邊擺手，示意盛冉不要過來。

晚上吃的東西早就消化了，甯珂吐出來的全是淡黃色的酸水。

盛冉趕緊倒了一杯熱水，又兌上冷水，試了感覺不燙之後才送到甯珂嘴邊。

等嘔吐感消退之後，甯珂靠在牆上大口呼吸，隻覺得累極了，但小腹和腹部左上方的疼痛讓她一抽一抽的，面色慘白了無生氣，把盛冉吓了一跳。

“我送你去醫院！”

盛冉換好衣服就把她扔到背上，此時的甯珂是半點力氣都沒有了，任由盛冉動作。

騎自行車肯定是不行了，盛冉跟家裡的師傅學過開車，但從來沒有上過路，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現在有小汽車的人家少，再加上這麼晚了，路上空蕩蕩的，隻要她不把車撞到馬路牙子上，就不會有問題。

盛冉把甯珂扔到車上，給她身上蓋了一條薄毯，她不确定甯珂的情況，但現在有點涼，不能把她凍着惡化病情。

除了起步的時候動靜比較大，差點讓躺在後座的甯珂滾下來之外，一路都很順利。

到醫院，盛冉把甯珂放在等候椅上，就着急忙慌地到處找值班醫生護士，終于在最後一間開燈的房間找到了。

甯珂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九點，空氣中的消毒水味讓她一下子就知道自己在醫院，完了，被家裡人知道她又完了。

甯珂想下床，就被路過的管床護士按到床上。

“小姑娘幹什麼呢？手上還挂着鹽水呢，别亂動啊。”

“送我來的那個女生呢？”

“不知道啊，我剛交班過來，還沒看見跟你一起的人呢。别動哈，我待會兒再帶醫生過來看看情況。”

甯珂看自己手上纏着的膠帶，無力地躺在床上，不想去想甯爸爸又會怎麼治她，隻擔心自己又給大哥招麻煩了。

盛冉用醫院的電話給家裡司機打電話，讓他來醫院把車開回去，又打電話給甘劍鋒問情況。

“你們昨天怎麼打的？”

甘劍鋒雲裡霧裡的，不知道咋說，“就之前那樣啊。”

“你們誰踢她肚子了？”

甘劍鋒那邊有片刻的沉默，“呂婷婷踢的，昨天沒有特别嚴重，就她打了幾下，昨天你沒來，我和紅軍都沒動手，她一個小姑娘能有多大力氣。出了什麼事嗎？”

盛冉聽完甘劍鋒的話，懶得解釋，直接挂斷電話就打給呂婷婷家。

電話通了那一刻，确定那頭是呂婷婷本人，盛冉憤怒的聲音就拴着電話線傳進呂婷婷的耳朵裡。

“呂婷婷，你他媽知不知道你幹了什麼？”

“冉姐，怎麼了？”呂婷婷聽出盛冉語氣裡的憤怒，有些害怕。

“我之前是不是跟你麼說過，隻能控制力氣打四肢？你他媽昨天為什麼用腳踹她肚子？”

呂婷婷終于知道她說的什麼事了，剛剛的害怕也消減了些，甯珂隻是個無足輕重的人，她昨天雖然是故意下了力氣的，但她本身力氣就不大，心裡就有些僥幸。

“冉姐，我昨天就是太生氣了，替你出氣嘛，我就踹了兩腳，沒用多大力氣。”

“呂婷婷，你是不是忘記了你怎麼來到這所學校的？你怎麼敢踹她肚子的？你到底有沒有用力氣你自己心裡清楚，脾髒破裂出血，你等着吧。”

說完盛冉就挂斷電話，留呂婷婷一個人再電話那邊擔驚受怕，她再回撥，電話就一直占線打不進來了，畢竟後面排隊打電話的人排了一個長隊。

盛冉再次出現在病房的時候，手上端着一碗清粥，甯珂看到她的第一句話就是，“盛冉，我要回去！”

盛冉也不生氣，“成，等你好了我就把你送回去。”

“我沒什麼事吧？”

“小問題，脾髒輕微出血，要住幾天院打消炎針。你可别不重視，醫生說了，雖然現在不嚴重，但再不來醫院治療，命都可能丢了。”

甯珂有點被吓住了，“怎麼這麼嚴重呢？”

她不理解，就是被踢了兩腳肚子，就會死嗎？她以前被甯爸爸踢了那麼多次，力氣比呂婷婷大多了，她疼一陣就好了。

“怎麼，不信啊？不信你待會兒問醫生。你不知道我送你來的時候啊，人都沒意識了。”

應該是因為甯珂此刻是個正式病号，此刻的盛冉柔和了很多，也沒動不動就因為甯珂的一句話生氣。

甯珂老實了，也不再說出院的話，但終究還是說出了心中的擔憂。

“是不是挂靠的我爸的單位？”

“我怎麼知道你爸是哪個單位？放心，我說你是我表妹，挂靠的我家。”

甯珂終于放松下來。

盛冉把粥端到她面前，安撫道，“你現在要飲食清淡，少活動，來張嘴，我喂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