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裡，雪花紛紛揚揚飄落。

“靈犀，出劍。”

——

“蕭靈犀，出劍。”

紛紛揚揚落下的雪花被一柄長劍擊散。

長劍複又被一支青笛挑起，兩道纖細飄逸的身影在雪地裡盡情舞劍。

片刻後，蕭靈犀利落地收起笛中劍走到謝青身邊，她微微低頭看着謝青笑了笑，“師尊，怎麼樣？”

謝青也收了劍，她本想揉揉小徒弟的頭誇贊一番她的劍法進步很大，可是一伸出手才發現自己已經要踮起腳尖來才能摸到蕭靈犀的頭了。

她們一起練了整整十年的劍，蕭靈犀不知不覺居然已經在她眼皮子底下長到十八歲了，謝青很是感慨，她的小蘿蔔頭徒弟怎麼一眨眼之間就抽條長大了，而且才成年就比自己高出那麼多，以後還得了。

謝青一臉不爽地收回手，她道：“劍舞的不錯，不過比起風姿來還差你師父一大截。”

聞言蕭靈犀忍不住勾起唇角，點頭稱是。

蕭靈犀已經習慣了師尊偶爾散發出的自戀了，想當初她還以為師尊是個嚴厲正經的長者，可是相處久了蕭靈犀才發現，師尊其實是個很有趣的人，雖然師尊經常說一些她聽不懂的詞彙，但是蕭靈犀即使聽不懂也還是很願意聽。

“走吧回去吧，時候也不早了。”

謝青說完握着劍先一步往竹林外走去，蕭靈犀也快步走了幾下跟上了謝青的腳步。

她們一起回到了修竹院，蕭靈犀自從十年前搬進來之後就一直住在這裡，不過謝青沒讓她繼續睡在隔間，而是重新收拾了間她旁邊的房子給蕭靈犀住。

蕭靈犀輕車熟路地打開修竹院的大門，然後微微側身讓謝青先一步進去了，之後她才轉過身關上院子的門跟了上去。

謝青這十年來被她精細着伺候慣了，也不覺得有什麼，她走到院子裡的石桌上坐下，然後沒過多久蕭靈犀就從廚房端出來一壺燙好的酒，“師尊，可以喝了。”

這是她們親手釀的桃花酒，度數很低，但味道甜而不膩，很是清香，謝青隔三岔五便讓蕭靈犀燙一壺喝。

“好香。”

一開蓋便有一股桃花的味道撲鼻而來，謝青忍不住贊歎。

蕭靈犀在白玉杯裡倒上桃花酒，然後遞給謝青，謝青接過之後一飲而盡，她閉着眼睛回味了一番，感覺她們釀酒的技術越發娴熟了，一次比一次好喝。

“舒筋活絡，靈氣四溢。”

謝青評價完之後又把杯子放到了蕭靈犀面前，示意她再倒一杯。

蕭靈犀給謝青倒完之後自己也喝了一杯，果然如師尊所說，這桃花酒裡蘊含的靈力好像更加濃郁了。

蕭靈犀隻喝了一杯便感覺周身靈力上湧，蕭靈犀先是皺眉，然後突然意識到自己恐怕要突破元嬰了，她松開緊皺的眉毛，擡眼看向了對面坐着的謝青。

“師尊——我——”

“别慌，調息打坐把亂竄的靈力壓到丹田處，為師給你護法。”

蕭靈犀已經卡在金丹後期三年了，沒想到這酒居然巧合地助她突破了，蕭靈犀盤腿坐在石凳上，靈力流轉于她周身，而謝青則是在她身上結下一層法陣，以免被外物打擾。

金丹突破元嬰也算是跨了一大步門檻了，要是這次突破失敗後果将不堪設想，謝青不斷加固着蕭靈犀周身的法陣，又替她把那些四面八方湧來的靈力先溫養一番再送出去，直到蕭靈犀周身的靈力都結為小小的冰晶懸浮在半空中，謝青才松了一口氣。

“還好停下了，再吸下去你就不是突破而是爆體而亡了。”

謝青話音剛落，四面八方突然湧現出比剛才多幾十倍幾百倍的靈力往蕭靈犀身上鑽，謝青臉色一變，迅速隔開那些暴躁的靈力，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蕭靈犀皺着眉忍受着體内靈力不斷的沖擊，即使咬着唇極力忍耐，還是忍不住溢出一絲痛苦的低吟。

“糟了糟了糟了，快别吸了徒弟，再吸你要死了。”

謝青顧不了那麼多了，她忽然彎下腰額頭貼近蕭靈犀進了她體内的識海空間，那裡有無數股靈力在蹿來蹿去，破風的聲音和晶體碎裂又重組的聲音交替炸響在謝青的耳邊，吵得她甚至連蕭靈犀還有沒有心跳都聽不見。

“滾，都給我安靜點。”

謝青一出手就揮散了一大片亂竄的靈力，可是蕭靈犀體内的靈力實在太多了，根本管不過來也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管，謝青不得已又退出了她的識海。

“得罪了徒弟。”

謝青指尖捏着蕭靈犀的下巴直接把唇覆了上去，本來不斷湧入蕭靈犀體内的靈力仿佛突然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吸力把它們往外面吸，謝青用舌頭抵着蕭靈犀的牙關，生怕她把嘴閉上了體内的靈力出不來。

不知過了多久，蕭靈犀體内暴動的靈力終于慢慢平靜下來，她一睜眼便看見師尊放大的臉正貼着自己，蕭靈犀動了動嘴想叫師尊，可她卻發現自己正和師尊雙唇相貼，師尊的舌頭還抵着自己的下颚。

蕭靈犀這才想起來剛才她突破的時候無法限制靈力進入她的身體，師尊隻好從自己嘴裡把靈力都……吸出來。

蕭靈犀就這樣保持着僵硬的姿勢出神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師尊，直到她睫毛動了動，蕭靈犀才閉上眼又睜開，正好和師尊四目相對。

謝青的瞳孔慢慢放大，然後她就像觸電一樣從蕭靈犀身上彈開了，“徒弟……你剛才吸太多靈力了……我幫你弄點出來……多有得罪。”

謝青結結巴巴地說完一句話，然後瞬間臉紅，不是……怎麼感覺這麼正常的話被她說出來會這麼怪異，好像她是故意的一樣。

“謝謝師尊，師尊沒有冒犯我，要是沒有師尊我現在可能已經爆體而亡了。”

不愧是她徒弟，識大體，謝青滿意地咽了咽口水，咽完她才反應過來剛才她還把舌頭放蕭靈犀嘴裡了，謝青臉紅一陣白一陣的，轉身快速拿起石桌上的酒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壓下那股屬于蕭靈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