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完甯途安,秦秀清還是忙。
白天忙秦氏的工作,夜晚遠程管唐家莊園之事,時不時還得回莊園處理。
秦氏的壓力很大,複合調味品終究處于市場起步階段,近幾年内,總量完全無法與基礎調味品抗衡。
這段時間的新品隻能解燃眉之急,恢複秦氏過往榮光更像天方夜譚。
更有秦慕這段時間刻意挑起的内鬥,以及藍家的虎視眈眈……
雖是不覺着累,可秦秀清壓力很大。
唐覓清一直起着安撫她的作用。
剛同居不久,她需要唐覓清的‘貼心’照料,而現在…得多個‘貼身’。
不知昨晚,她困得迷迷糊糊時說的那句:“混蛋…你就不能自己動手…”
唐覓清是否能聽到?
暗示得挺明顯,可秦秀清忘了,那是條傻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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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秦秀清下了班便趕回唐家莊園。
莊園有位外室鬧事,唐澈鹿那懷了孕的外室,企圖勾搭唐澈玉。
勾搭不成反被唐澈玉警告,孕婦被唐澈玉兇狠的語氣吓了一跳,胎心不穩,一直在莊園裡的醫院鬧。
秦秀清便是去處理此事的,路上還給唐覓清發了信息,今夜不能一起吃飯了。
手機那端的唐覓清一個人安靜吃飯,吃完她便回莊園找老婆。
唐家荒唐的事情看多了,倒是頭一回見着有外室勾引旁的唐家人。
走進醫院時,秦秀清仍覺得很稀奇。
女子的尖叫聲響徹雲霄,幸而此處在莊園偏僻處,吵不到其她人。
進了病房,唐澈鹿、孕婦外室、唐澈玉和言書琴的眼神齊刷刷看向秦秀清。
唐澈鹿和唐澈玉神情相似,唇角挂着唐家人标志性的淡笑,唐澈鹿手上拿着兩張紙。
言書琴臉色有些沉,外室滿臉淚痕。
“少主母~二姐嫂~您給評評理!”尖叫聲的主人嗓音哽咽。
秦秀清非常自在,看得出是平日裡沒少當這種青天大老奶。
她熟練地笑着道:“你先說說情況,其她人暫時别說話。”
待所有人都陳述過後,視頻監控也調過來了,她接過平闆,仔細觀看。
确實有外室勾引唐澈玉的實質性證據。
可外室口口聲聲稱,與唐澈玉兩情相悅。
能進唐家的外室多少有些本領,比如這位,非常善于口頭上使用春秋筆法。
恰好路過,外室身形晃悠,唐澈玉怕孕婦摔了,順手擡起手背扶了下,被外室稱之為‘她摸我手’。
唐澈玉高興地沖外室身側的言書琴打招呼,被稱之為‘她對我抛媚眼’。
十六自己帶着傭人摸索到唐澈鹿的那棟樓,唐澈玉去抓孩子,被稱為‘刻意制造偶遇’。
秦秀清無語了。
并且,她發現,人無語到極緻時,光線打到地面的人影是會分身的。
——她的無語如有實質。
“行了,你也别狡辯,澈鹿你的意思呢?”秦秀清問。
唐澈鹿一眼都沒瞧外室,唇角微微勾着。
淡聲道:“合約撕毀,你肚子裡的孩子我會給足撫養費,往後你母女二人與我再無瓜葛。”
外室持續鬧騰,明擺着不想脫離唐家。
唐澈鹿像往常那樣笑着,任憑外室如何低聲下氣地承諾,仍然不為所動。
秦秀清暗歎。
唐澈鹿對這位外室,似乎并無感情。
秦秀清當場結案陳詞,打電話喊了幾個保衛和一輛車過來,送走外室。
碎紙機絞碎了兩份合約。
保衛敲門進來,挨個打招呼:“二小姐,二夫人,澈玉小姐……”
秦秀清:“?”
你家二小姐不在。
保衛連着病床帶走外室。
秦秀清随病床移動扭過頭。
隻見倏地展顔的唐覓清:“阿清!”
秦秀清忽然聯想到,地面那具人影分身原來是唐覓清的。
她低聲笑,任由那人牽她手。
夜間秋風稍涼,唐覓清搭了件披風在秦秀清肩上,輕輕抱了抱妻子。
昏黃燈光下,細長身影延展到樹枝上。
秦秀清撿起唐覓清身上幾根白色金黃色的貓毛。
輕聲問出了心中所想:“澈鹿不喜歡那位?”
唐覓清攬着秦秀清肩膀,兩人并肩而行。
“大抵喜歡過,可情人犯下這樣的錯,澈鹿拎得清。”
秦秀清停下,微微擡眸:“隻準你唐家人三妻四妾,不許旁人也如此?”
唐覓清神色認真:“沒領結婚證且能進莊園的,都簽了合約,情人合約紙上注明了的。”
“那麼你認為,她喜歡澈玉嗎?”清幽氣息吐在唐覓清臉上。
唐覓清搖頭:“不可能,喜歡一個人的眼神可以看得出來。”
就好比你我。
“澈玉不可能喜歡她。”
秦秀清眨眨眼:“是呢…那位許是見澈玉身旁隻有書琴一人,打算換個金主了。”
隻不過,最讓秦秀清在意的,是唐澈鹿事不關己的态度。
從頭到尾,唐澈鹿張口說的話,隻因要向她提供自己角度的陳述,以及給出她所希望的解決方案。
全然沒搭理懷着她孩子的外室。
厭惡、難過、惡心等的情緒通通都沒有,笑容依然标準。
這位‘被綠’的妹妹,比與此事無關的言書琴更像局外人。
可秦秀清曾見過她二人恩愛的模樣。
甜得她當場腦補了‘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紉如絲,磐石無轉移。’[1]這句詩。
是以,她更無法理解唐澈鹿的毫不在意和淡然。
不知不覺回到莊園的房間裡,唐覓清已炒上了菜。
秦秀清沒什麼胃口,但也神奇地清盤了。
兩人回房間洗澡。
唐覓清挑着襯衫頂端的紐扣,睫羽纖長下,黑眸似微泛着亮。
“今晚…小鈕扣要蹭嘛?”
乳白的軟扣被修長指尖來回撚撥。
秦秀清呼吸微頓。
耳根泛着桃粉,白皙指尖撫着玩鈕扣的長指,輕輕摩挲。
“要…”擡眸,琥珀瞳濕漉漉的,“用這個…蹭小鈕扣,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