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覓清最近總偶遇甯途安。
甯女士前段時間撞了她老婆的車,被她學姐扭送派出所,隻蹲了幾天,罰了些錢,硬是靠着甯家深厚的背景出來了。
沒想到,她和甯途安住同一個小區,那人跟狗皮膏藥似的,在小區見了她一次後,老在她面前蹦跶。
包括但不限于刻意制造偶遇,在她遛貓時經常猝不及防地出現,還想摸秦霜。
唐覓清拒絕,并看唐家其他産業與甯家有合作的份上,她也淡聲回應甯途安打招呼。
她本以為,甯途安隻是像圈裡的二代三代那樣,頑劣了些。
可在一個清晨,她接到電話。
“您好,請問是秦秀清的家屬嗎……她車禍,現在市一院……”
那瞬間,唐覓清大腦完全空白,耳旁再也聽不清電話那端的人在說什麼。
像是跌進一個漫長而虛空的荒蕪之境,隻她孤身一人,跌跌撞撞摸不清方向,形單影隻心生恐慌。
刹那過後,她驟然清醒,反應過來要去找秦秀清。
掌心按着胸腔砰砰跳的位置,用力壓着,仿佛這樣便能止住那陣心悸。
唐覓清趕去醫院的路上,接到了曲惟的電話。
“學妹,是甯途安故意撞你妻子的車…”聽背景聲響,有人在喚曲惟出門,“案子我幫你跟進,還有工作要忙,先挂了。”
唐覓清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電話忙音便響起。
急急忙忙趕到醫院,見到完好無損的妻子後,她松了一口氣。
“阿清…”
墨黑眸中隐隐泛着水亮。
秦秀清撫着她後腦勺,唇角呷笑:“怎麼這副可憐巴巴的模樣,誰欺負我家阿水了?”
唐覓清雙手無處安放,甚至都不敢勾那白皙的指尖。
“阿清傷哪了?”
秦秀清:“蹭破了點皮,沒事的。”
擡了擡胳膊給她看:“手肘不小心刮傷了。”
唐覓清一言不發,攬秦秀清入懷。
熟悉的香氣萦繞鼻息,猛跳許久的心才漸漸平複。
秦秀清緩聲提醒道:“你自己開車也當心,别仗着是防撞車便疏忽大意。
方才曲隊長來過,她提醒了我,甯途安想僞造成意外事件相當容易。
這次也是我不小心着了道,後續的調查她會幫忙跟進。”
唐覓清:“好,都聽你的,我們現在回家?”
“嗯。”
唐覓清吻了吻松軟清香的發頂,心緒漸漸平靜。
征得醫生點頭,她将秦秀清接回别墅後,獨自帶着輛商務車,堵在甯家大門。
-
秋雨淅淅瀝瀝打在傘沿,雲層鴉黑厚重。
統一黑沉的西裝裡三層外三層圍着,眼神犀利。
唐覓清坐在甯家客廳沙發,眉眼冷肅。
“唐總,我家途安是惹什麼事了?”
甯途安三番四次撞她和秦秀清的車,甚至被她弄進了局裡,最後還是靠着甯家的關系出來,甯家兩位家長怎可能不知道。
“甯董,揣着明白裝糊塗就沒意思了。”
甯董拍了拍腦袋:“我們家孩子向來不受約束,許是不小心驚擾唐總和唐太太了,我讓她給您二位道歉。”
甯太太陪笑:“是呢,途安從小就愛鬧騰,無意驚擾尊夫人。”
唐覓清涼聲:“讓甯途安滾下來。”
甯董和甯太太對視一眼。
甯董淡笑:“好。”
随即吩咐太太上樓喊女兒。
甯途安下了樓,懶懶地坐進沙發,目不轉睛看着唐覓清。
唐覓清一個眼神都沒給甯途安:“甯董,甯太太,是你們自己來教育甯途安,還是由我代勞?”
甯途安正了神色。
她從未在唐覓清臉上見過這種要嘎人的表情。
即便是之前撞唐覓清的車,甚至比這次要嚴重,唐覓清多半是沒有表情,或者懶得搭理她。
這次是…翻車了?
甯董蹙眉:“唐總,這……”
她掃了眼站在唐覓清身旁,拎着鐵棍的打手,頹然一笑。
“唐總您要出氣沒問題,可畢竟您夫人隻是小傷。
我隻有三個要求,保全骨頭和筋,髒器不能受不可逆轉的傷,頸部以上不能擊打。”
唐覓清冷眼:“誰說要打她了?”
她揮了揮手,身旁的黑衣人拎着一根鐵棍,湊近甯途安。
甯途安往沙發縮了縮,被黑衣人單手拎了起來。
唐覓清面無表情:“進局子好好改造吧。”
……
嫌甯家空氣污濁,唐覓清一回家便換了套衣服。
秦秀清在床上睡得安穩,唐覓清悄聲走過去,在地毯坐下,目光專注地凝視妻子。
桃花眼微微顫動,秦秀清睜開雙眼,視線中是那人傻楞的模樣。
“去甯家了?”
“嗯。”
秦秀清默了默,起身輕吻唐覓清側頰。
“唐總好大的仗勢。”
唐覓清:“我是合法公民。”
秦秀清捏她鼻尖:“少忽悠我,你原是想打甯途安吧?”
否則也不會帶着莊園的打手去。
唐覓清沉默,低垂眼睑。
秦秀清忽地想起今早上班在電梯碰到唐以寒。
唐以寒神色遮遮掩掩,壓低聲音問她:“秀清,阿清最近有沒有表現出一些攻擊性行為?”
那會,秦秀清滿腦子被健身房浴室裡,唐覓清撕她旗袍,霸道親吻她的這些‘攻擊性’畫面占據。
紅着臉小聲應了句:“有。”
可現下看來,似乎這‘攻擊性行為’還有别的含義。
望着那人清澈的黑眸,秦秀清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