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黑眸子眨了眨,唐覓清有些不太能理解秦秀清提供的這個選擇。
何為大猛1?
不過既與‘阿清’做并列,那應當也是稱呼的一種?
“阿清是說,往後要稱我為大猛1嗎?”
聽着就很生猛,與年輕人蓬勃向上的生命力相當契合,她喜歡。
可是,秦秀清偶爾會喊她唐總,那換了稱呼,以後是喊大總?猛總?
土土的。
秦秀清:“?”
這人好像誤會了什麼。
暮色四合,薄白月光灑落滿室。
勁道修長的手臂橫在她身前,力度極小,似是怕勒疼她。
她依然窩在唐覓清懷裡,那人嘴上問得挺正經,光滑的臉蛋如大狗一樣蹭拱着她。
後腰殘留着絲縷溫熱感,自黃昏更衣後便揮之不去。
眼尾逐漸潮濕,蓄含清淚。
朱唇緩緩啟開:“不僅代表着一個稱呼。”
琥珀瞳仁泛着月光,擡眸,韻味幽深地掃了眼那半是懵懂的人。
“還意味着,在床事上,占有我,主導我…”音色低沉婉轉,“以及,取悅我。”
這是第一次,秦秀清在唐覓清面前利落地挑明二人間那些隐晦、蠢蠢欲動又昭然若揭的心思。
唐覓清呼吸驟頓,心髒似被鈎子剮過,泛起陣陣酥癢。
嗓音低沉帶啞:“像這樣嗎?”
落在秦秀清身前的手臂倏地收緊,柔韌肌肉感受着綿軟的身體。
絕美容顔綻着自信且笃定的笑:“我已經是大猛1了。”
秦秀清:“……?”
就…抱她一下便是了?
忍不住,忽地撲哧輕笑出聲。
那人實在過分可愛。
唐覓清正色道:“那便這麼說定了,我是大猛1,你是我的阿清。”
懷中人笑得花枝亂顫,聲音帶着輕微的抖:“好好好,你是大猛1。”
調侃意味更甚。
妻子的問題雖是莫名其妙了些,但她非常喜歡這個稱呼。
具體表現為,胡亂蹭着秦秀清吹彈可破的臉頰,愛不釋手。
又想與那人更親密無縫貼合,索性動手給秦秀清換了個姿勢,換成跪坐在她身上。
秦秀清那身真絲睡裙興許在浴室占了些水汽,尚未揮發幹,蹭到了她浴袍。
浸到肌膚表面。
秦秀清低垂腦袋,任由那人繼續貼貼。
不得不說唐覓清天賦異禀,臉蹭臉也弄得她極為舒服。
身上沒有異樣,于奔三的女人而言是萬萬不可能的。
于是仗着那人僅剩的、為數不多的、不明不白的時光,秦秀清有持無恐,放任所有異樣。
心中的歉疚慌亂與隐秘快.感交織,如寒冰與烈焰碰撞,理智于土崩瓦解間半存半滅。
那人細碎沉啞的聲音在耳畔掠過:“喜歡…超喜歡…”
惹得耳骨炙熱又酥麻。
忍不住在那人懷中嘤咛一聲。
她強撐着為數不多的理智,問了唐覓清最後一個問題。
“倘若我…問心有愧呢?”
聲音極細,小到自己亦未能聽清。
清幽香氣萦繞,那人細軟的頭發絲輕輕剮着脖頸。
這混蛋吸貓一樣貼蹭着她的臉,但也隻有臉。
上瘾般單手托着她後腦勺,不讓她避開。
态度強勢又霸道,動作依然溫柔。
直挺的腰背再也支撐不住,軟軟塌下。
烈焰灼過,寒冰被燒得僅剩一絲銀線。
宛如久不願斷弦的理智,即便滿載情.欲,心中慌亂與愧疚仍在奏響警鳴。
輕若遊絲的提問,那人沒聽到……
秦秀清的心沉入谷底,再無勇氣提起。
唐覓清吸了個過瘾,仿佛是為彌補前幾個月無甚親昵的過往。
許久,方才依依不舍地退離。
她倏地想起什麼,捧起秦秀清的臉,細細端詳。
薄紅鋪就的粉白面頰姝豔動人,碎發散在她臂彎,蹭得有些癢。
“高二那年。”
秦秀清:“嗯?”
音品清冷略帶綿軟。
唐覓清:“水為什麼遞給别人?”
那年她跑完一萬米,與渾身冷清的青梅隔着人群遙相對視許久。
心跳咚咚加速。
渴得腦殼有些懵,她眼瞅着秦秀清跟在人群後,捧着水一言不發。
正欲撥開人群去拿漂亮青梅手上那瓶水,怎奈體力消耗過多,撥不開。
圍在她身旁的同學鬧哄哄,沒聽清她說的“讓開”。
秦秀清咬唇:“你倒是說說你接了誰的水?”
唐覓清略做思考:“我忘了。”
秦秀清:“……”
十七歲那年,明知心動也不敢上前。
隻能眼睜睜看着愛慕唐覓清的少女親手給那人擰開瓶蓋,遞給了她。
秦秀清幾乎落荒而逃,捧在掌心的礦泉水随手塞給了路過剛完成長跑的同學。
唐覓清:“可你那瓶水給了别人。”
她總算想起來龍去脈。
她與跟随人群的秦秀清對視許久,心跳越蹦越快。
秋日高陽暴曬,均速五分鐘每公裡的十公裡長跑結束,疊加誘人青梅滿眸擔憂的凝視。
她的身體承受不住這般高壓,視線開始發黑,耳中嗡鳴,腦袋也迷迷糊糊的。
當下肯定自己中暑了。
于是像個悍匪一樣兇狠地搶走了身邊某位不認識的人的剛開的水,咕咚咕咚喝完,再搭着一個相熟同學的肩膀去了醫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