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在場的裴柔蓦地擊破結界,音色柔和,強勢插入:
“唐總,接下來有何安排?”
收回對視的目光,秦秀清冷眼掃過兩人。
唐覓清察覺秦秀清神色不對勁,關心地問:“需要休息嘛?”
半晌,沒等秦秀清回複,她便反應過來。
——秦秀清社恐犯了。
那便隻好由她來做姐妹的縫合劑。
“購物中心,先吃些東西,你們覺得如何?”
裴柔:“我都聽唐總的。”
“吃什麼?”秦秀清問。
既要高調惹人注目,又得體現出浪漫的主題,唐覓清能想到的答案顯而易見:“西餐。”
三人同行,并行時的排位,便成了最大的問題。
裴柔可能還不知道邊上有個親姐,站在了唐覓清身旁。
帶妹經驗豐富的唐覓清大手一揮:“裴柔站阿清旁邊。”
于是三人的順序便成了:秦秀清居中,左手唐覓清,右側裴柔。
秦秀清:“……”
尋到電梯口,裴柔打了聲抱歉表示要去洗手間,隻剩唐覓清和秦秀清在昏暗的電梯間站着。
過道幽靜,盡頭便是衛生間。
唐覓清刻意壓低聲音,湊近秦秀清耳畔,傳授帶妹經驗:
“你别太兇,吓到她了。”
耳廓似是裹上一層熱。
秦秀清胸中被濁氣堵住,方才未曾被順下的脾氣倏地炸開。
素手抵上唐覓清的胸口,發力一推。
沒推動。
秦秀清更惱。
緊咬下唇,微顫的齒縫吐出幾個字:“你,靠牆。”
唐覓清乖乖靠牆,後背抵着牆面,微微垂眸,笑意溫柔。
秦秀清越走越近,單手揪過她的領帶。
被迫低下頭,唐覓清眼神更亮。
“欺人太甚。”聲線冰涼。
秦秀清微嗤:“憑什麼要我态度端正?吓到便吓到了。”
好像也行,妹妹除了用來寵,偶爾也可以欺負一下。
唐覓清順從地點了點頭。
身前那人拽領帶的手,力道更甚,她被拽得湊近了些許。
幽香撲鼻,兩人的鼻尖僅剩不到幾厘米。
“阿清偶爾吓吓她,莫要經常這樣。”
“我就這樣怎麼了?”
白皙指尖纏繞領帶,圈着玩弄,秦秀清笑容薄涼。
被拽的那人卻仍舊溫柔,眉宇彎彎:“那便以阿清的行事為準,隻要你開心。”
那雙沒有城府的黑眸直白地撞進她眼裡。
蓦然怔住。
秦秀清慌亂地松開手,垂眸不與那人對視。
深呼吸。
“你說的。”秦秀清輕聲說。
“嗯,自然是我說的,阿清随心所欲便可。”
想來是二十多年未曾見面,姐妹倆比較陌生,情有可原。
唐覓清不急這一時半會縫補姐妹關系。
徐徐圖之。
“唐總,秦總。”裴柔從盥洗室出來,重新打過招呼。
目光在唐覓清的襯衫上掃過:“唐總的領帶……?”
腳步往唐覓清身前走近幾分。
秦秀清不動聲色地走到兩人之間,纖手擡起,搭在唐覓清的衣襟。
“皺了,别動。”
唐覓清身形定住,垂眸望向那幾根正輕輕為她整理衣襟和領帶的蔥白指尖。
羽睫之下,是極為專注的神情。
唐覓清呼吸微滞。
“好了,走吧。”秦秀清順手摁開電梯門。
領帶許是沾上了些味道,進了電梯,唐覓清還在低頭細嗅。
真香。
沒了唐覓清主動牽引話題,三人異常沉默。
人群熙攘。
裴柔的肩膀被路人屢次三番撞到。
唐覓清示意秦秀清拽住她衣袖,又示意裴柔拉着秦秀清的衣袖。
“這樣便不會走丢。”
秦秀清:“……”
這家夥玩過家家上瘾了是吧?
無奈,人群實在密集,秦秀清黑着臉,左手捏唐覓清衣袖,右手衣袖被裴柔牽着。
路人看看唐覓清的脖子,又看看三人的姿勢,偏頭和同伴嘀嘀咕咕。
太吵,唐覓清沒聽清她們在說什麼。
一路上,被行人磕磕碰碰的三人終于抵達目的餐廳。
服務員盯着唐覓清的脖子,擡頭微笑問:“請問有預訂嗎?”
“訂了露台,唐。”
“這邊請。”
“長桌?”秦秀清從心底發出疑惑。
餐桌寬約一米,長約兩米,一般情況下用于情侶兩頭對坐。
燭光晚餐。
她相信,唐覓清原本也是這麼計劃的。
可她們三個人怎麼坐???
“桌子挺大的,裴柔坐中間就行。”唐覓清發話。
裴柔笑了笑,自行走到中間坐上服務員添置的椅子。
唐覓清走到一端,拉開椅子:“請吧,漂亮阿清。”
眸底燦若星河。
氣氛霎時暧昧。
——倘若沒有第三人坐在中間的話。
皆入座後,開始上菜。
露台在二樓,透過玻璃欄杆,熱鬧景象盡收眼底。
底下聚集了一衆人,往她們的方向瞧着。
唐覓清脖頸的紅痕大喇嘛地向外展示,裴柔看唐覓清的眼神也不清白。
秦秀清的耳朵捕捉到了些樓下的聲音。
“快看白襯衫脖子上的吻痕……”
“她們三個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重要。”
秦秀清:“……”
深深吸了一口氣。
對面那人笑容可掬,遊刃有餘地處理着食物:“阿清,她們可能都在誇你漂亮。”
裴柔難得開口:“唐總,她們在誇您…能力強。”
理糙,話也很糙。
但那條傻魚顯然沒聽懂:“是嘛?阿清可比我能幹多了。”
秦秀清:“?”
刀下的牛排被暴力地一分為二。
秦秀清面無表情但咬牙切齒,聲音冒涼:“你最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