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腔滑調。”唐以寒笑道。
秦秀清心下松了口氣。
唐家,難應付的,隻有唐以寒。
“不與你鬧。還記得之前說的反壟斷協會嗎?”唐以寒問。
唐覓清點頭。
“上頭對唐秦聯姻頗有微詞。”唐以寒望向隋夏,示意她來說。
隋夏接棒:“恰好小秦也在這,我便一同說。”
“這段時間,反壟斷協會安排了兩波人。
一波前前後後,不停地來警告我們這些家長,不要玩商業聯姻,最終企業歸并的那套。
另一波,不知你們倆有沒有感覺到,是去跟蹤你倆的,跟得光明正大。”
唐覓清:“?”沒感覺。
秦秀清眸色微暗。
“第二波人已經往上遞交了幾次材料,意思無外乎你二人并無真情,全靠利益捆綁。”
秦秀清眸色更暗。
唐覓清:“胡說八道,我與阿清乃是從小一同長大的青梅。”
隋夏歎氣:“你是指,即便在窄巷正面偶遇,也會側身徑直走過,一點招呼都不打的這種青梅嗎?”
唐覓清:“……”
秦秀清:“……”
那會兒秦秀清社恐呢,她哪敢随意叨擾。
“這份一年前的監控錄像,被遞交上去了。諸如此類的事情,數不勝數。”
唐覓清和秦秀清陷入沉默。
唐以寒笑道:“你們方才抱挺起勁兒的,怎麼不在外面也抱抱?”
唐覓清眼睛一亮:“可以在外面抱嘛?”
隋夏捂臉。
倆丢臉玩意。
秦秀清羞得垂眸,指尖攥得發白。
一雙手伸過來,輕揉她的指腹。
“啪——”
清脆一聲,秦秀清直接拍開在母親面前亂來的爪子。
唐以寒和隋夏看了眼妻妻倆,而後面面相觑,唇角掩笑。
被拍開,唐覓清也沒惱。
她尋思着阿清是不太好意思。
于是拿過旁邊一條毛毯,蓋在兩人手上,繼續替秦秀清揉手。
捏着軟軟的手。
小聲在秦秀清耳邊道:“沒關系,她們看不到。”
秦秀清:“……”
薄唇緊抿。
唐以寒和隋夏:“……”
我們能聽到。
隋夏幽幽歎了口氣。
她怎麼就生了這麼個丢臉玩意。
老母親的臉都要被她丢光。
也就秦家那孩子不嫌棄。
唐以寒面容慈祥:“宗族的事情緩緩,先應付這些人。”
“倒不是要向上頭狡辯,而是這樁婚姻确非出于利益考慮。”她繼續補充。
“是啊,你倆也不要這麼想,合該親密些。”隋夏也笑。
唐覓清确疑惑:“既非出于利益,可我們兩家本就無甚交集,企業多年敵對。”
“母親是想說,我倆的姓名一事?”秦秀清輕聲道。
唐以寒贊賞地點頭:“嗯。覓清的清,确實是秀清的清。”
唐覓清:“!”
秦秀清了然,羽睫下垂。
“小秦先于我家阿清出世數月,阿清的祖母照着小秦的名字,給她取了名。我家阿離也是同一套取名的法子。”
“祖母希望你往後人生,不論閱曆,終覓得良人所愛。”
“算是唐家先祖的預言。”
秦秀清神情複雜。
唐覓清眼睛瞪得像銅鈴。
她那天還以為唐以寒在開玩笑。
指尖戳了戳自己胸口,唐覓清呆呆地,一字一頓地問:“阿清是我,天選的老婆?”
莫名嘿嘿發笑,嘴角咧開。
秦秀清:“……”
好笨。
隋夏:“……”
沒眼看。
唐以寒笑着點頭。
此刻快活似神仙,唐覓清心思飄飄然,仿佛被天降餡餅砸中。
明明已經締結良緣,卻還在為這天選一事驚喜地暈頭轉向。
甚至大言不慚,笑着沖兩位母親請求:“您二位先回?”
隋夏簡直沒眼看。
唐以寒圈着隋夏手腕:“我們走吧,不打擾兩個孩子。”
“我再囑咐幾句,下班、周末,閑時都去外面晃悠幾圈,哪兒情侶多就去哪兒。
阿清不會的,還煩請小秦多擔待,教教她。”
“切勿刻意關注跟蹤之人。”
“知道。”唐覓清笑容燦爛,應得幹脆。
唐以寒出門,頭又伸回來:“今天非常适合出門。”
隋夏拍着她往外走:“你胡說什麼呢,老不羞。”
唐覓清:“?”
“為什麼今天特别适合?”她疑惑地問。
秦秀清微微松了口氣,瞥眼唐覓清。
杏眼瞪圓。
不忍再看。
“照照鏡子。”她嗡聲道。
怎麼都神神秘秘的?
唐覓清站在鏡子前挑了挑眉。
詫異道:“脖子怎麼紅了一塊?”
又想起是天選老婆的傑作,怕再說下去,秦秀清會誤以為她責怪。
于是默默收聲。
眼神仍舊亮晶晶。
秦秀清走到她身旁,仔細打量這人的神情。
低歎。
這人竟真的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