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擦肩而過時，度淵聞到了自她身上傳出的香味，一種淡淡的花香。

度淵蓦地停住腳，回頭往後看，婦女已經路過他走到後面的破屋舍。

正是他方才出來的屋子。

她敲了敲門，裡面的弟子把門打開，她便把手中的籃筐遞了過去：“這是我們幾家湊的食物，還望仙君莫嫌棄。”

“不用不用，我們帶了幹糧。”赫連擇推辭道。

“仙君拿着吧，這是我們村子的一點心意。”年輕婦女将籃筐塞進他手裡便快步走了。

度淵一直看着她，直到她走回村子裡沒了蹤影才收回視線。

赫連擇把籃筐放進屋便急忙走了出來，“怎麼一直盯着她看？”

“你不覺得她很奇怪嗎？”一個處于亂世的鄉婦，每日防着惡鬼就已經夠累了，身上竟然還帶香。

“嗯？”赫連擇不明所以，“哪裡奇怪了？怪好看的？”

“……你也挺奇怪的。”度淵說罷，邁步往除月長老那走去。

赫連擇見他抿唇，以為他不高興了，連忙跟上：“我剛才就開個玩笑，你别當真。”

度淵沒理他。

除月長老在問屍首的事。

老者垂頭歎了口氣，“一個月前我們村确實死了個人，那人叫二娃，自小沒了父母，平時全靠村裡人救濟，可惜……還是命不長啊。”

“那人葬在哪？”

“還能在哪，無父無母又身染惡疾，席子一卷扔到後山去了。”

“可否帶我們去一趟？”除月長老問。

老者擺手，“老了走不動了，我喊個年輕人帶你。”

他領着人走到另一間屋子前敲了敲，木門應聲而開，一個穿着樸素的年輕男子從裡走了出來，“阿公。”

“嗯。”老者邊點頭邊說：“你帶仙君們去後山看看。”

男子高高瘦瘦的，長得并不好看，臉上挂滿了麻子，許是覺得自卑，他看了眼除月長老又迅速低下了頭：“仙君們這邊請。”

微陽長老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除月掃了身後一眼，讓度淵和赫連擇跟着。

他們是屍體的第一發現者，除月想帶着他們。

年輕男子悶着頭往前走，一路上都沒說過話。

度淵原本是觀察周邊地形的，後來被他吸引了注意力，确切地說是被他走路的姿勢吸引了，因為與他們無異。

但偏偏就是這一點讓人覺得奇怪。

畢竟他就是一個普通人，怎會和他們這些修仙術士一樣？

“你練過武？”他問。

頓時，所有人都轉頭看向了他。

金霁安明顯愣了一下，不過很快便順着他的話回道：“跟父親練過幾年，父親是村子裡的獵戶，時常跟着他去獵怪，維護村子的安全。”

“哦。”度淵應了聲，視線卻一直落在他身上。

“那應該很辛苦吧？”赫連擇彎着漂亮的桃花眼接話道。

“剛開始那幾年确實很辛苦。”他依舊低着頭回話，“不過後來就好了，而且能保護村子和大家，辛苦點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