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的布置中規中矩,既不過分繁華,也不至于窮酸,從布局上就可看出徐恩克是個缜密内斂不矜不伐的人。
徐恩克的屍體已經被官府之人收拾入殓,據相關官員的描述,他死後口吐白沫,形似之前那些官員逝去的模樣。
幾人繞着徐府走了走,并未尋到奇怪的地方,倚明窗好奇,“奇怪了,按西崔城那些官員的描述,徐恩克應當沒有放過黑發在裡面,他是如何受到的詛咒?”
“我也納悶。”秦關琳站在原地,環視四周,“徐大人府中有很多門客,據這些人的證詞,近些日來,除了蘇笙闌不見蹤影,其他一切正常。”
“你的意思是,你覺得蘇笙闌有怪?”倚明窗問。
秦關琳懷中的書出聲:“不可能!蘇才女才不會幹這種事!”
秦關琳對嫣紅道:“我知曉你與你的主人都崇拜蘇笙闌。可是,徐大人那些門客也說了,徐恩克多次采納蘇笙闌的谏書上禀天子,并不嚴明那谏書的落筆之人是蘇笙闌。他說他會上奏天子為蘇笙闌、為天下女子謀一條官路,那麼多天過去,這不也沒有什麼反響嘛。那徐恩克明顯是哄着蘇笙闌為他做事。”
倚明窗想了想,“也是,若是一直被徐恩克哄騙,難免會做出一些極端的事。”
雖然他仍然認為蘇笙闌不會是兇手。
“君子以德報怨寬宏大量,蘇才女一定不會是兇手!”嫣紅斬釘截鐵。
看着嫣紅像個腦殘粉樣一直維護蘇笙闌,倚明窗道:“那是什麼君子?那是窩囊廢。”
嫣紅與倚明窗吵了起來,秦關琳皺着眉把聒噪的書扔給了倚明窗,轉眼望見門中跨入了關芝枝,喜上眉梢,“關道友,你怎麼來了?”
嫣紅還在你曰我曰地引經據典,倚明窗被吵得煩了,對楚熙南道:“快,下禁言咒。”
楚熙南聽話地禁了嫣紅的聲音。
倚明窗嘚瑟地看了眼書,望向關芝枝。
關芝枝問過在場幾位人,見到“二林”這張生面孔,“這是?”
楚熙南道:“一位查案的官員。關道友,我記得你有可辨八卦的羅盤。”
“是的。”關芝枝莞爾,“我來這便是聽聞西崔城的事,又聽說你們來了帝城,想着我或許能幫到一些忙。”
她從袖中拿出羅盤,定了方位後,羅盤指針瘋狂轉動起來,迅速地轉過一圈又一圈,卻一直沒有定下指向。
她神色一變,将羅盤扔下,往後退時,掉落在半空的羅盤炸成了碎片。
迎上衆人探尋的目光,關芝枝表情凝重,“徐府有厲鬼。”
“厲鬼!”倚明窗吸了口氣,不過好在青天白日的,不至于會出現太過血腥的場景。
關芝枝補充一句,“不止一個,應當有許多。”
她聲音方落,徐府驟然被一層霧蒙蒙的屏障籠罩了起來,青天白日瞬間轉換為了昏黑場景,陰森可怖了起來。
楚熙南操縱火術照亮周圍。
倚明窗挨近到楚熙南身旁,緊緊靠在了他身邊,佯裝淡定,“哎呀,徐府鬧鬼了。”
秦關琳:“……”
她看了眼不成器的倚明窗,忽然見一道白影飄了過來,直奔自己。
那道白影模糊,卻可見形似女子,她伸手欲掐秦關琳,秦關琳掄起劍鞘攔住了她。
女鬼目眦欲裂,被劍鞘所攔她不得向前,便緊緊盯着秦關琳,“還我丈夫的命來!”
“我何時害了你丈夫的命了?”秦關琳蹙眉。
女鬼面目猙獰,“西崔易府,他死于你的劍下!”
那位姓孫的官員?
倚明窗有了猜測,問她:“這位鬼姑娘,你丈夫莫非姓孫?”
女鬼看向他,“我自願以命換我丈夫官路通暢,你們何必多管閑事!”
倚明窗撇嘴,“這叫多管閑事?若是我們不多管閑事,你丈夫說不定也會很快下來與你作伴。”
“胡說!胡說!我的丈夫定要身穿綠蟒官袍,站于廟堂之上為民牟利!”女鬼壓根沒聽清倚明窗的話,掙紮扭曲了面目。
忽然從四面八方湧出了數道白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幼,一會兒顯形一會兒模糊,聲音雜亂。
稚嫩的童聲:“爹,要是你能做大官,我死也沒關系的!”
蒼老的婦音:“我兒命苦,前程似錦若能以我的老命來換,也不是不行。”
凄慘的女子:“夫君,你不要殺我,夫君!”
懵懂的男子:“李兄,我喝了這杯酒就能助你官運通達?”
“爹,我不想死。”“兒啊,你真的能狠心殺了我嗎?”“李兄,這酒有毒……”
……
以所愛之人的命換己官運,親情友情與愛念之心,終究敵不過貪欲嗎?
眼看秦關琳握上了手中的劍,易安出聲:“關琳,武神的劍一出鞘可能會斬斃在場的所有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