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衡玉聽聞獨孤瀾趁火打劫的行為,甚是無語,偏生欺負他個傻的。
獨孤瀾将溫淮陰護于身後,目光一轉,瞥見人皮之下隐藏的幾截小木段,臉上的笑容霎時凝固。
東方衡玉見他神色有異,也收起了戲谑之情,順着他的目光望去。。
此時獨孤瀾已将木段從盒中取出,溫淮陰探頭一看,驚詫道:“榕枝、血骨、梅首、桃香,此乃養豔鬼之術?”
東方衡玉聞溫淮陰之言,面色倏然凝重。
養豔鬼之術乃邪法,常被用以操控陰魂,使其成為施術者之傀儡或利器。
以陰木為骨,梅樹為首,染以桃香而成,禁锢之魂注入其中,豔鬼往往擁有超凡脫俗之美貌,且身帶桃花之香,美豔絕倫。
煉制之術極為陰毒,需在生時以“鬼拍手”之稱的楊樹所制之小錘,不斷擊打人身,直至皮肉分離,表皮依舊完好,而内裡血肉則成爛泥。
将木段浸泡于“花泥”中,滋養四十九日,直至“花泥”全被吸收,豔鬼方成。
因擊打人身之過程,被制作花泥者,意識或保持清醒,承受巨大痛苦,怨氣沖天。
怨氣愈重,豔鬼之威力愈是驚人。
“此等邪術竟現于此,此事非同小可。”東方衡玉沉聲道,目光如炬,細察木段,“然何故斷木之上,竟無半分怨氣?”
溫淮陰眉宇緊鎖,他深知此巫術之險惡,若處理不慎,恐釀成大禍。
“我倒是知道一法,可讓豔鬼無怨。”獨孤瀾緩緩道來。
其言一出,溫淮陰與東方衡玉皆投以關注的目光,東方衡玉急切追問:“何法可解?”
溫淮陰亦以求知之眼望之,對此事顯得極為好奇。
“獻祭。”獨孤瀾沉聲道,“花泥之怨,源于制作者強拘人魂,且制法之痛,非人所能忍。”
他故作停頓,方才續言:“可倘若花泥本就自願如此,怨氣自消。”
東方衡玉聽罷,面露沉思之色,不消片刻便似有所悟。
溫淮陰則垂目,凝視盒中物,輕歎道:“這是遭受了多大的委屈,方有此等決絕之舉。”
東方衡玉卻冷然回應:“人心險惡,有時更甚于鬼祟。”
“花泥無怨,豔鬼修為必不會高,想要作出害人之舉困難重重,若是張府牌坊斷裂是因豔鬼生成的禍事,必是不知因何緣故,增強了修為。”獨孤瀾提醒道。
驅散盒中小蟲後,溫淮陰已無懼盒中物。
遂開始檢查起人皮和木段,希望能找到些許能夠辨認出其身份的特征。
溫淮陰除卻怕蟲,膽識過人:“多有冒犯。”
他輕聲念了幾句安撫咒語,便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人皮。
“此皮保存甚佳,未見明顯破損。”溫淮陰細細觀察人皮的紋理與特征,“肌膚細膩,其生前應是生活無憂。”
獨孤瀾卻心存疑慮,若生活真如斯,又怎會甘心獻祭。
“此處有三顆朱砂痣。”溫淮陰發現後,語氣微揚,卻并無過多激動。
畢竟女子身上的紅痣,除了自己外,怕是并無幾人知曉。
待他察看背部,面色陡變。
東方衡玉亦趨前細觀,眼中掠過一抹精光,隻見那背部之上,鞭痕交錯,傷痕累累,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