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小殿下說要張訪幫他們做事的時候,蘇子卿就覺得他不靠譜。要是張訪比她先一步入宮,把真相都告訴陳赢川,那小殿下做的準備不久功虧一篑了嗎?
與此同時,鸮得了信,他趕忙到陳雛這邊報信。
“可以入宮了。”陳雛還沒有歇下,他還端端正正地坐在燭火邊,拿着崧屋子裡的策論在看。
崧就等着陳雛這句話,他到書架拿出一個盒子,裡面放着那天他迷暈陳赢川的小球。
崧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些遞給陳雛:“這些裡面有緻幻的香味,小心别磕着碰着了,它金貴着。”
聯想崧的鈴铛是從白昱那裡得來的,陳雛開口便是:“你這東西也是從白昱那兒拿到的?”
崧明顯有些不在狀态,沒有聽出陳雛的言外之意。
崧有些疑惑地阖上蓋子:“什麼白昱?我這是從一個雲遊商人那裡得來的。”
陳雛揉了揉眉,忽然想起來,自己和池歲都還沒有和崧通過氣。
陳雛言簡意赅地給崧做解釋:“白昱從很久之前就開始做局,你見到的商人,是他喬裝的。”
刻不容緩,陳雛隻能和崧一邊趕路,一邊交談。
崧本來想說,他那天在宴會上看過了,白昱和那個商人根本不一樣。不過,樊早那天說的話回蕩在崧腦中,白昱可能有兩副軀體。、
崧内心有着和池歲一樣作嘔的感覺,他打了個寒顫,帶着陳雛到了皇宮側面。
相比起正門,側門的防守要薄弱一點,傳消息也沒有正門那邊快。
崧将他的鷹小敖也帶上了。
小敖爪子勾着崧遞給它的小球,揮動着翅膀飛到皇宮高處。崧打了個手勢,小敖便松了爪子。
四個小球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幾個巡邏的侍衛走過去查看,剛蹲下身就覺得頭發暈,兩眼一黑就倒了下去。
宮門很高,但在側門有一個狗洞。以前陳雛不想上學的時候,經常從側門的狗洞溜出去,等到要夫子要下課了,他才又悄悄地摸回來。
崧之前都是飛檐走壁,大費周章地到皇宮裡面去。他第一次知道這裡有個小洞。
這小洞興許隻有太祖和陳雛知道,宮人很少到這裡來,荒草橫生也沒有人來搭理。
陳雛挑着守衛少的路走,繞是繞了些,但不容易被侍衛和暗衛發現。
陳赢川的暗衛比起陳雛的,是隻多不少,鸫他們隻能幫陳雛解決一些,陳雛覺得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路過不知道哪位太妃的院子,陳雛眼尖地窺見院子裡放着一把弓。
剛好沒有趁手的武器,陳雛神不知鬼不覺地拿走了那把弓,他翻牆的動作一看就很熟練,崧看得歎為觀止。
陳雛他們暢通無阻地到了宣政殿不遠處,這時已經可以聽見蘇子卿他們的腳步聲了。
烏雲遮住了月亮,陳赢川登基之後,皇宮内一直都暗沉沉的,晚上都沒有點亮燈。
而且陳赢川除了周墨垚也沒有另外的後妃,整個皇宮都烏壓壓,讓人不寒而栗。
蘇子卿對着門口的公公點點頭,那公公打開門,示意蘇子卿進去。
本來淩秀被擋在門外,蘇子卿強行要求淩秀要一起進去,公公進去通報之後才作罷。
宣政殿裡,燭火也沒點燃幾根。蘇子卿一進去就覺得渾身不對勁,她不自覺放輕腳步,拉住淩秀的手。
淩秀也很緊張,她一直生活在鄄城,這還是她第一次入京,更是第一次進到皇宮中。
殿内陰森森的,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淩秀和蘇子卿同時咽了一口唾沫,緊張地回頭。
發現是江瑾楓之後,蘇子卿猛地松了口氣。
江瑾楓見到蘇子卿,眼睛裡是藏不住的驚訝,但現在可不是叙舊的好時機。江瑾楓對着蘇子卿和淩秀匆匆行禮之後,便更快地朝着殿内走去。
陳赢川的聲音回蕩在空寂的殿内:“查出什麼來了嗎?”
緊接着是江瑾楓的聲音:“陛下,結果和之前一樣,臣早就禀明過不是這些人,背後另有其人,可您為什麼不信?”
陳赢川胡子拉碴,眼睛底下烏青已經變做紫黑一片。
他當然不願意信,不願意相信自己被一群他看不起的人騙了。
蘇子卿和淩秀挪到前殿,朝着陳赢川行禮:“民女見過陛下。”
蘇子卿沒有封官加爵,她不敢稱臣。所以蘇子卿隻好和淩秀用了同樣的自稱。
陳赢川眯着眼,他讓江瑾楓退到一旁去。陳赢川從高台上走下來,他走到淩秀面前,仔細打量着她。
淩秀被打量得不在在,不自覺地向後退一步到蘇子卿身後。
蘇子卿做出護住淩秀的動作,看着陳赢川的眼神很是警惕。
陳赢川覺得頭有一點昏,他向後退一步,問道:“這位姑娘是誰?”
這時,張訪到了。
陳赢川讓公公放他進來。
蘇子卿估摸着張訪可以聽到了,出聲介紹淩秀,同時也在警告張訪:“這位是民女僥幸活下來的嫂嫂,民女這些天心系兄長,又因為鄄城張訪大人救了嫂嫂一命,民女想回深清見兄長一面,并告訴兄長,嫂嫂還活着的好消息。”
蘇子卿的聲音擲地有聲。
偷摸着從房頂鑽進來的陳雛和崧都能聽清。
蘇子卿當真是聰明。
陳雛贊賞地注視着這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