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梁俨皺眉,他現在頭疼,身體發熱,渾身不舒坦,并不想多說話,閉着眼睛休息了一會兒,卻感覺越來越熱,難耐地扯了扯衣襟。
過了一會兒,梁俨被一片濕濡冰醒,擡眼見沈鳳翥正拿着巾帕,坐在桌上幫他擦臉。
“現在好受些了嗎?”
“嗯~”梁俨被冷帕子舒服到,不自覺地用臉頰去蹭。
沈鳳翥見他仰着頭往自己手邊蹭,越發像哥哥養的那隻獅子狗了,不禁輕笑出聲。
梁俨閉着眼睛亂蹭,似乎觸碰到了冰涼的玉璧,來不及思索,一把将那片冰涼扯了過來。
沈鳳翥被猛地拉進滾燙的懷抱,輕聲問:“你……醉了嗎?”
“我沒醉,你醉了~”
“這是幾?”沈鳳翥伸出兩根手指。
“這是剪刀~”說着,梁俨便抓住剪刀放到頰邊,發出舒服的喟歎,“剪刀好涼快啊——”
沈鳳翥失笑,都醉得神志不清了,還說沒醉。
酒氣萦鼻,沈鳳翥的衣袖被梁俨粗暴拉開,一截白臂被他夾在臉頰與脖頸之間,不時用臉頰磨蹭。
不一會兒,梁俨夾蹭着冰涼玉璧垂下了頭。
沈鳳翥見他睡着了,就着這個别扭姿勢,靠着寬闊滾燙的胸膛閉上了眼睛。
“鳳卿,鳳卿——”沈鳳翥睜開眼,對上一雙清明眼眸。側臉一看,燈燭已經熄滅,漆黑的天空變成了灰藍色,天快亮了。
“昨晚我喝醉了,不好意思。”梁俨懊惱地閉上了眼睛。
他醒來的時候迷迷瞪瞪的,覺得唇鼻間什麼東西香香的,便張嘴咬了一下,香香軟軟滑滑的,像果凍又像涼糕,他覺得好吃便舔咬了一陣,直到一聲嘤咛将他腦内松散的弦繃緊。
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如瀑青絲,沈鳳翥跨坐在他身上,雙手環着他的脖子。
他的頭擱在人家肩膀上,手臂将人家箍得死死的,他們貼得密不透風,他甚至能聽清沈鳳翥的鼻息。
梁俨嘗試着動了一下,因為坐着睡了一夜,四肢僵硬,動一下就麻上了天靈蓋。
梁俨緩了好一陣雙手才活動開,懷中人還沒醒。
他脖子酸疼難耐,便打算扒開頸上的白臂,把沈鳳翥抱到床上睡,結果剛往後仰一點,兩人緊貼的胸腹剛有一絲縫隙,沈鳳翥就窮追不舍地貼了上來,手臂越環越緊,還把頭埋到了他頸窩裡。
昨晚他喝醉了,但他沒有喝斷片,清楚記得睡前發生的事。
沈鳳翥好意給他擦臉,他倒好,把人家當成人形涼枕抱在懷裡緩解酒熱,抱就算了還不要臉地亂蹭,蹭就算了,還又蹭又抱了一宿。
沈鳳翥沒一耳刮子扇死他都是因為人家溫柔心善,懶得跟醉鬼計較。
垂眸一看,沈鳳翥細膩白皙的側頸上多了一片紅痕。
該死,他剛才做了什麼!
梁俨在心中忏悔,發誓以後絕對不喝大酒。
沈鳳翥全身的重量壓在梁俨身上,梁俨的腿被壓了一夜,剛擡了一下,麻得沒有知覺了。
實在沒辦法,他隻好把懷中人喊醒。
“你醒了~”沈鳳翥見梁俨閉眼蹙眉,又在按額角,柔聲問道,“你頭還在疼嗎,要不我給你按按?”
不等梁俨答應,那雙玉手就摸上了他的額邊。
梁俨心裡一軟,抓住了一雙涼沁沁的手:“不用不用,我不疼了。”
怪不得剛才要往懷裡鑽,原來他很冷。
“要不你先下來。”沈鳳翥還坐在他腿上,兩人靠得極近,感覺沈鳳翥的扇子睫毛都能刮到他的臉了。
沈鳳翥經他一說才發現自己的姿勢,臉上頓時飄起紅雲,慌忙就要下地,但他跨坐了一夜,雙腿保持一個姿勢,剛想落地卻發現腿部無法動彈,還麻酥酥的。
梁俨見他半天沒動,知道他也腿麻得不能起身,暗罵自己作孽。
“對不起啊,讓你這樣睡了一夜。”就着跨坐的姿勢,梁俨抓住沈鳳翥的大腿,将人抱起放到桌上,然後幫他按揉僵麻的雙腿。
“沒什麼。”
“你怎麼不推開我回房裡睡,秋夜涼,你也不怕感染風寒。”
“我…推不開。”
梁俨無言以對,他力氣大,又喝了酒,沈鳳翥那小胳膊推他無異于蚍蜉撼樹。
梁俨剛想接話,就聽到兩道隐忍的“阿嚏”。
得,一語成谶,他昨夜是抱爽了,人家卻被他弄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