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星洄安靜了一會，支支吾吾地問：“那大少爺說，司命很難喜歡上人？是真的嗎？”

“這個嘛……”周沨鸢想了下，“他說得有一點道理。”

“僞人能改變人的感官知覺，被附身後，我們很多生活體驗都很會變得不一樣，就是因為這些不一樣，像我們這種人會經常覺得自己不屬于這裡，自然對别人生不出喜歡的感覺來。”

王星洄馬上理解了：“感覺都不能算同族了？”

周沨鸢猶豫了好久才點頭：“也許是吧，我們太多與普通人不一樣的地方了。”

王星洄歪歪頭：“那我呢？”

周沨鸢面露難色：“我……不知道。”他沉默了一會又說，“我能感覺出來，你跟普通人不一樣，和我也不一樣……很奇怪。”

王星洄立刻恍然，也許大少爺說的沒錯，但是周沨鸢遇上的是他，一個特殊的例外。周沨鸢隐隐察覺到他并非普通人，不過也不是敵人僞人，于是生出了近似同類的感覺。

孤獨的“同類”靠在一起，自然而然能産生出微妙的情愫。

王星洄靠近他仰起下巴：“那你親我一下？”

周沨鸢被他突如其來的言行弄得摸不着頭腦，反而因為慌張本能地往後退了一點：“你……你什麼意思？”

“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所以親一下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啊，呃……”

王星洄認真地說：“我喜歡你哦，在訓練的日子裡，我很想你，一直很想你。”

周沨鸢無法拒絕這麼真誠的話語，他分辨不清王星洄說這話到底是出于好奇而表演出來的的遊戲心态，還是他真的已經理解了“喜歡”與“愛”的意義，任何一種感官直覺都判斷不出來。

王星洄主動湊過來，奉上了一個濕軟笨拙的吻。

周沨鸢拒絕不了，他摟住王星洄腰肢，用力地回吻過去，唇舌交纏。若有若無的信息素氣味開始蔓延。

很快，周沨鸢渾身血液像在發燙，輕而易舉地沉淪進愛戀的深潭，出于本能地去尋找懷中人兒的腺體，牙尖咬上細嫩的皮膚時，迷蒙的神智暫時回複了一絲絲清醒：王星洄沒有腺體。

但是懷裡的人那麼柔軟溫暖，即便沒有腺體，他的回應同等熱烈，貼着肌膚能聽到如鼓的心跳，面龐紅若朝霞，眼神純澈又好奇：“就是這樣嗎？”

周沨鸢把他推倒在床上，撫摸流連。王星洄被他摸得渾身發癢發軟，不自禁吃吃地笑起來。

“星洄。”周沨鸢摟着他，輕咬了一下他的鎖骨，“你叫我怎麼辦呢。”

王星洄早就不是當初那個一竅不通的笨蛋了，眨眨眼：“是不是要那個了？”

“那個是哪個？”

王星洄知道他在逗笑，理直氣壯：“就是那個嘛！”

“現在還不行。”周沨鸢遺憾地親親他耳朵，“現在要那個的話，大少爺聞得出來信息素的氣味。”

“對噢。”這下王星洄也充滿遺憾了，不過好飯不怕晚，大餐遲早能吃到。

由周沨鸢的話他還想到了新的有趣玩法，如果能當着阿維亞的面……嗯，恐怕不大行，玩大了對大風筝不好。

王星洄也親親他：“那就以後吧，等這場過家家結束之後。”

阿維亞穿着工裝順利混進了米爾斯的後勤組内，吃完飯回來的員工要麼在午覺，要麼在刷新聞資訊，沒什麼人聊天，自然也沒人來問候他。

“情況怎麼樣？”

“一切正常，老闆。”

阿維亞還有點不放心：“狐狸那邊什麼情況？”

“狐狸隐藏了自己的蹤迹，我們追蹤不到。”團隊負責人在這事上不得不實話實說，作為頂尖黑客逍遙法外這麼多年自然是有兩把刷子的，團隊的安全組還不夠追蹤到人家的水平。

阿維亞有點惱火，但這事再急也催不來，他語氣嚴厲地讓他們趕緊追蹤到，以防規劃好的劇本被突然打亂，影響演出效果。

短暫的午間閉館時間結束，重新清理幹淨的展館再次對公衆開放。

阿維亞假扮的工作人員在此刻清閑又無聊，基本無事可做，掐着點等待下班閉館的時刻。等待的時候和王星洄聊天，王星洄的語氣還是那麼活潑，對今天行動的順利程度很是樂觀。

“哎，你知道狐狸去哪了嗎？”

“狐狸大佬啊！他不是說要采用更暴力一點的行動方案嗎，估計這會正在做準備吧，卷釘他們都不知道狐狸大佬在準備什麼。”

“這樣啊，哎，還真想知道狐狸大佬平時是怎麼行動過的。”

“可能今天就能看到啦。”

終于等到展覽結束，藝術中心各個展區開始盤查清人，準備做閉館後的打掃工作。

目送最後一批遊客意猶未盡地走出藝術中心，大門開始緩緩合攏。

在大門關上隻差一條縫隙時，一個東西跳躍着從縫隙外跳進來，安保系統立刻尖聲報警：“異物入侵！異物入侵！”

藝術中心安保系統全線啟動的瞬間，強烈的震爆感瞬間襲來。阿維亞被震得心口一跳，不禁失聲喊道：“狐狸開始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