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沨鸢和王星洄撓了好一會,推拒不下,被王星洄一把摟住肩膀,“啪叽”一下黏在他肩膀上,周沨鸢頓時僵住了。
他清晰地感知到毛絨絨的腦袋帶來的熱量,王星洄的鼻尖摩挲過脆弱的脖頸,呼吸的氣流像輕柔的羽絨,暖暖熱熱的
他的腰眼和尾椎骨奇異地發起癢來,好像有條尾巴盤踞在皮下,被過分親密的接觸刺激得躁動不安,竭力想破開皮肉甩出來。王星洄像條小狗般趴在身上,仔細的嗅聞着。
他聞了一點點汗味,還有早上沖完涼後的淡淡水汽味。除此之外……嗯,什麼都聞不到。
好奇怪。
王星洄嘗試換上自己的靈魂感官,再去分辨周沨鸢的氣味。切換本體的靈魂感官後,他真的聞到了一種奇妙的氣味:主香味是柚子皮剝開後汁水迸濺的酸清氣,又有點像金橘榨汁的氣味,在這些偏柑橘調的清鮮芳香後,是清淡的茉莉、又或許是栀子的花香味,帶着些許濕漉漉的雨意。花香味之後,氣味越發清爽起來、越來越淡,漸漸顯現出一點薄荷的味道,又像肥皂吹出的泡泡水在雨後的花園裡随風蕩漾,飄蕩許久後,‘啵’的一下在鼻尖破裂了。
有點好聞哎!王星洄聞着有點上瘾了,繼續使勁地聞。
王星洄聞爽了,周沨鸢真的要受不了了,一百多斤的人壓在身上,就算屋裡有恒溫系統還是貼着熱得很。他動了動,好生無奈:“别聞了,你真的聞到什麼了?”
“我聞到啦!”王星洄閉着眼,向他講述自己聞到的氣味。
王星洄描述得很抽象,很有詩意。而周沨鸢越聽越是一頭霧水。王星洄的講述和他經過重重嚴格科學檢測出來的結果完全不同,簡直天差地别。
“是不是……”周沨鸢思索了半天,“你聞到的其實是你自己的味道?”
“我自己?”王星洄驚訝起來。
“給我做檢測的主治醫生說過,一般人很難聞到我的信息素氣味,但是我的信息素氣味可以與其他的信息素氣味融合,并且可以調和産生更複雜濃烈的氣味。”
“原來可以這樣嗎!”王星洄恍然,感覺很新鮮。繼續與周沨鸢貼貼聞呀聞,周沨鸢實在有些受不了他了,揪着他一邊耳朵問:“你真的不讀書啦?”
王星洄歡欣鼓舞:“我去把閱讀器拿來!”
王星洄的學習從獨自一人抱着書看變成了貼着周沨鸢抱書看,周沨鸢徹底服氣了,他不知道自己該作何感想,反正,隻能抓緊時間冥想休眠,做午飯的時候才得以脫離。
下午周沨鸢做完冥想和家務活兒,就到了運動時刻,運動的時候王星洄沒法貼貼。看一會書,瞟一眼正在跑步機上揮汗如雨的周沨鸢,偷偷再用靈魂感官聞了下:嗯……汗味兒,不太好聞。
可惜的是,接下來幾天周沨鸢好像怕了他,壓根不給他貼貼的機會。盡最大努力讓自己忙碌起來:添置家具小電器,鍛煉。
王星洄其實早就看完了書,為了拖延時間再重讀了一遍,做書上的練習題。再信心滿滿地找上卷釘,準備真正的動手實操小項目。
卷釘先帶他看了自己寫的攔制廣告的插件代碼,再查看了一些沒所謂的帖子内容,不出意外的,光錐根據論壇帖子内的關鍵詞彈出廣告。卷釘教他如何利用插件查看這些彈出廣告的源代碼,與舊版本光錐系統的代碼對比,借此分析光錐系統公司又升級了哪些内容。
“光錐系統每半年大更新一次,每隔一個月就打一個小補丁,修bug,升級彈出廣告的機制。這個攔廣告插件是DED黑客最主要的收入來源,不是我一個人負責更新的,而是有上百号人形成的團隊,這樣才能在每次大更新和小補丁後第一時間更新插件版本。如果你技術夠好,我就能讓你也參與進來,分到一杯羹。”
王星洄認真看了會插件的源代碼,看那些指令代碼和他人寫下的注釋,看出來了一些很奇怪的指令行,并不作用于彈出廣告,而是留下了“後門”,方便輸入特定賬号密碼的人随時調用光錐系統的冗餘算力。
“這個插件……是不是還給留了後門?”
“對啊,這是使用插件的小小代價嘛,現在光錐的性能都是大大溢出的,一般人根本用不完,不利用起來可惜了。你還記得這在黑客網絡裡,叫什麼來着?”
“僵屍網絡資源。”
卷釘打了個響指:“沒錯!選擇訂購這款插件服務的,就等于默認同意将光錐的冗餘算力交給我們使用。一些人知道但是懶得管,所以,這種事不亂說出去就行啦。”
光錐系統的更新剛剛結束。卷釘将舊插件代碼和比插件版本新一級的光錐系統交給王星洄,讓他自己來做升級優化,什麼時候插件安裝上,光錐系統不彈出廣告,并且通過測試驗收,這個課題就算完成了。
王星洄收到課題,認真琢磨了很久。
光錐系統的代碼複雜而龐大。經過數百年的修修補補,變得臃腫而繁複。足足有幾億行,看了一點點王星洄就覺得靈魂感官要超載了。
Bug是莫名其妙的,補丁是海量的。關于廣告與反制廣告攔截的代碼被卷釘特意标注了出來,這部分尤其複雜,王星洄甚至可以根據這些補丁,推測出當時更新的插件版本到底用什麼手段進行反反制。而且經過長時間的鬥智鬥勇,插件本身也變得相當臃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