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了至此,唐嘉禾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回過神來才發現他莫名其妙地把自己腦補到一個第三者的位置上,趕緊呸呸呸,甩掉腦子裡的狗血劇,阻止自己胡思亂想。
但無論怎樣,他心裡都清楚得很,顧家想涉足娛樂行業,有的是人脈和手段,怎麼也不可能通過他一個十八線入手!
頗有自知之明的唐少爺決定讓他的經紀人也清醒一點,别抱有太多不切實際的希望,于是湊近了對聞邱低聲說道,“邱兒啊,很遺憾告訴你這個消息——我跟他真不熟,還有一次讓他大庭廣衆下不來台,我現在可擔心了,萬一他也把我封殺了……”
聞邱美夢破碎,差點沒被他驚得叫起來:“小祖宗,這又是什麼時候的事兒?”
唐嘉禾沖聞邱尴尬地笑了笑。那天他從咖啡店走得潇灑,留着顧宥庭一人和滿桌咖啡惹人注目得很,誰能知道姓顧的記不記仇啊!他不算說謊,不過是稍稍有點誇張罷了。
聞邱足足盯着唐嘉禾看了五秒,試圖從他臉上讀出玩笑的意思,幾秒鐘從希望到失望,他終于忍不住歎道:“剛才喻特助沒跟我提起這茬啊?算了算了,我去找他,探探情況。”
“不是,邱兒,這有啥好探的……”
邱兒在他的深情呼喚下轉身離開,噔噔噔地下了樓,留給他一個冷漠的背影。
算了算了,唐嘉禾無奈地搖搖頭,愛去就去吧,反正也探不出個結果,他才不相信喻皎會把顧宥庭被自己花式拒絕那麼丢臉的事情說出來。
這樣想着,他放寬了心,推着行李箱準備進房間收拾東西。
“你不是被孫導封殺了嗎?”身後涼涼的聲音響起,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哪個讨人厭的家夥。
唐嘉禾轉頭,皮笑肉不笑:“所以你見到我,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齊信然沒理他,語氣十分笃定地反問道:“是因為你傍上了節目組新接觸的投資人嗎?”
唐嘉禾被他自以為是的态度氣的冒火,他臉色冷了下來:“沒證據不要瞎說,小心律師函警告。”
“你拿到的劇本跟我們不一樣吧?我們倆同樣找到了香囊,怎麼你的就是隐藏款了?”齊信然根本不管唐嘉禾承不承認,照樣步步緊逼,“是不是因為不管你找到的是哪個,節目組都會讓你的那隻成為隐藏款。因為他們要給你加分,要照顧你讓你選房間,要多給你一點鏡頭,呵,我說的沒錯吧!”
“這麼會腦補你怎麼不穿到古代搞宮鬥?你這種智商肯定活不過第一集。”唐嘉禾回道,又好像想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看向齊信然,桃花眼笑得彎彎:“再說,你不是抱上孫導這隻大腿了嗎?怎麼節目組沒給你特别劇本啊?是不是你屁股扭得孫導不太喜歡?”
“你……你胡說什麼!”齊信然怒道。
看到齊信然再也抑制不住怒意,唐嘉禾這爆竹筒子反倒不炸了,他重新推着推上行李箱,很善解人意地撂下一句:“我不跟你吵,有的真人秀最喜歡拍嘉賓之間不合互撕,我要是跟你吵了,豈不是白白幫你提升話題度?這種好事,你想都不要想。”
說罷,他擰開房門進了三樓主卧,留下齊信然一個人在走廊被說得啞口無言,無能狂怒。
唐嘉禾對他自己這次發揮挺滿意,說得爽了,連同剛才恐慌擔憂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了不少。
沒過一會兒就到了吃飯時間,蠟燭、紅酒、高腳杯,豐盛的菜品一道道擺上桌,倒是在這“鬼屋”裡弄出了一場極具氛圍感的燭光晚餐。
可口美味的食物安撫了空蕩蕩的肚子,也緩和了第一輪遊戲中緊張恐怖的氣氛。晚餐後的時間由嘉賓自由安排的,有經驗的常駐嘉賓直接自備桌遊,幾人玩過幾局,到了準備洗漱睡覺的時間。
三樓的主卧沒熄燈,是杜程斐和唐嘉禾的一緻決定,盡管如此,房裡也隻有朦胧的光線,聊勝于無。唐嘉禾不是個認床的人,但在這種地方,萬籁俱寂之時,不免讓他産生一些糟糕聯想,有點難以入睡。
另一張床上,自诩睡覺特别老實,不打呼不磨牙的杜程斐,忽然哼哼哈哈地一陣拳打腳踢,然後呓語,搶走了唐嘉禾的台詞:“你被定住了,你不能動了!”
唐嘉禾頭頂着三個問号,估計他是夢見什麼了,打趣兒地回他:“怎麼樣,這辦法好吧,我厲害不?”
“厲害,但是我趕通告要遲到了。啊啊啊,别抓我啊,遲到的話要付違約金的,好貴的啊!”
唐嘉禾深表同情:“做夢還要想違約金你也太慘了吧。我是開不起嘉禾娛樂了,不然我就把你簽下來了,有我這種好老闆,你就不用擔心違約金了。”
唐嘉禾醒着畫餅畫的不亦樂乎,杜程斐夢着吧啦吧啦說了一大串。一會兒前面的粉絲跟我一起唱,一會兒好想吃排骨但是要減肥好辛苦,跟周公聊天聊得悠然自得。
終于吵得唐嘉禾忍無可忍,朝他的床上扔了個枕頭:“知道了,回去我請你吃排骨,閉嘴!”
睡不着也得休息,唐嘉禾換了個側卧的姿勢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入眠。但似乎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隻要一閉上眼睛,眼前立刻就出現那咧嘴大笑的影子,令他不得不再度睜開眼睛。
幾次三番循環往複,唐嘉禾折騰地累了,困意來襲,他阖上眼睛,整了整被子,卻隐約感覺手裡握了個什麼軟綿綿的東西。
半夢半醒之間,他将手中物品遞到眼前試圖看個真切——不看不要緊,一看清楚瞬間驚醒,他手上拿着的,正是被他找到後已經交給節目組的那隻“隐藏款”香囊!
唐嘉禾一個激靈坐起身來,還來不及細想這香囊為什麼會回到他手上。隻見懸于袋下的流蘇已分散成千萬條延長的絲線向唐嘉禾的面門直沖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