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在警方接通電話後,描述事情和報地址的聲音很冷靜,條理清晰,完全沒有盛怒下會有的上頭和慌亂。
打完電話,時野調出相機,從電梯口圍堵人員開始一一掃過錄像。
時野看着那些表情逐漸變得驚恐的私生,開口的語氣特别嘲諷:“擋着臉做什麼?都敢做私生了還怕被我看臉被我拍嗎?”
他一步步走近,私生一步步縮緊,有人雙手遮擋着面部,還有些膽子巨肥的,一隻手虛掩着臉,一隻手還拿着手機再拍。
“拍下來能賣多少錢啊,這個時候還想着拍?”時野冷笑了一聲,伸手遮擋開那個黑漆漆的鏡頭。
“你們這樣偷偷摸摸跟着我們,窺探我們的生活,又能得到什麼呢?”
“你們究竟想看到什麼樣的我們?”
“還是說你們以為這樣可以得到我們的愛?嗯?”
“可誰會去愛無時無刻窺探自己想要控制自己的變态?那感情……卑鄙、自私、貪得無厭,令人作嘔。”
“你們在犯罪知道嗎?”
縮成一團的私生有些在時野的話語中逐漸肢體僵硬,不難想象,雙手遮擋下的面孔是在流露着怎樣的恐懼和不安。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還有未全然泯滅的良知。
有人受不住時野的嘲諷,開始破口大罵,怎麼難聽怎麼來,并揚言要将他的“秘密”公之于衆,讓大家看看他是什麼人。
人被惹怒到極點的時候,原來真的會笑。
時野此時的笑在那張慣常冷淡的臉上顯得格格不入。
那不是喜悅,不是溫柔,不是無奈包容寵溺,隻是像是聽到了什麼無厘頭的冷笑話,被迫捧場地露出一絲有點扭曲複雜的笑。
在酒店長廊有些昏黃的燈光下,這表情着實有點滲人。
擋着臉念叨着“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些私生看不見,那些大着膽子回嗆的人将時野的面容看得一清二楚。
看得太清楚,以至于她們背後寒毛直豎。
随後,她們就聽見,時野放低了聲音,以一種放平時絕對稱得上溫柔的音色,說着很冷的話:“那你試試看呢?私闖住宅,侵犯隐私,你喜歡哪個罪名?要不數罪并罰?”
酒店安保和警方來得其實很快。
但Fire卻覺得等待和對峙的時間格外漫長。
更别說之後還要做筆錄配合調查取證,可以說,就算在警方的幫助下轉移到了新的住處,今晚也很難有一個好的休息。
可明天還有演出,無論如何,Fire衆人必須插空休息恢複狀态。
不能因為私生而對不起其他正常守規矩的粉絲。
不知道是不是時野這一剛,在私生拉的群裡傳開了,之後演出結束,他準備飛來冰城的時候,除了正常送機遞信的粉絲,沒有人再做出格的事情。
聽到這,鹿鳴眉毛一擰:“最後那幫人怎麼處理的?”
時野心累的地方就在這:“除去極少數滿十八的被拘留幾天罰款一點,剩下的未成年,十六七歲都減輕處罰,更别說年紀更小的了。”
撐死了警告教育。
“而且還有人咬死自己是被教唆的,上了賊船不得不來,反正都在說自己無辜。”
隻能說,希望這回走一趟局子能給到人一個教訓。
不過時野并不完全相信這麼一遭就能讓人回頭是岸。
時野啧了一聲:“感覺這幾天網上不會太平靜,說不定會有人生恨直接賣消息給對家。”
鹿鳴沉默了一下。
有一個不太好的想法突然鑽進了腦子。
自解約那天的那一刀之後,鹿鳴有時候會懷疑自己有沒有被害妄想。
也不是真的時時刻刻都在提防,就是遇到某個場景突然會有那麼一個念頭。
比如下樓梯時在想會不會有人故意推搡,比如靠近水邊,會想手機會不會突然掉下去。
時野見鹿鳴突然安靜下去,問道:“怎麼了?想到什麼了?”
雖然之前鹿鳴聽的時候也很安靜,但是會有一定的表情波動,現在他很明顯地在放空。
鹿鳴被喚回神,表情有些一言難盡:“我……我就是在想,這群人會不會不僅在線上辱罵你,線下也……”
他們在冰城的錄制不是秘密,偶遇他們的概率可太大了。
或許有人被時野震懾,不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往他跟前湊不讨好。
可凡事就怕個萬一。
時野聽懂了鹿鳴沒說完的話。
那張在鹿鳴面前總會暖化一些的臉,此刻充斥着煩躁與厭惡。
“那我們這次能不直播就不直播了,偶遇的話換地點也快,總比實時通報好。”
“等下再問問宋導這次能不能全程攝像機跟随,她們還是不太想進入鏡頭裡的,可能會收斂一點。”
鹿鳴一一聽着時野的提議,點了點頭。
但願吧。
希望這次旅行不要被攪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