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默又暧昧了起來。
獵人在靜靜等待獵物上鈎,獵物也在評定這個陷阱上的美食是否有足夠的價值讓自己冒這個險。
不過很顯然,這位獵人除了沒直接動作,其他的地方都有點心急。
鹿鳴很清晰地感受到時野的鼻尖觸碰到了他脖頸的皮膚。
申城還沒冷到要穿高領的程度,倒是給了這愛蹭人的家夥可乘之機。
最先是鼻頭試探性地在脖子那磨蹭,呼出的熱氣将那處的軟嫩烘烤。
接着,柔軟的唇有意無意地擦拭而過,隻留下些許的水汽,完全不顧皮膚下被挑撥的神經。
鹿鳴突然有一種時野可能會啃咬住他的脖子的錯覺。
目的倒也不是咬斷生機方便進食,隻是想叼住最脆弱的部分,将他帶回巢穴。
時野見鹿鳴遲遲沒有動作,悄悄看了他一眼。
看似巍然不動,可耳朵尖已經染上了些許的紅色。
真可愛。
時野看着看着,便親吻上那變得粉嫩的耳廓。
從上至下,從耳尖到耳垂。
也不是那種非常色情的舔舐,隻是唇肉的輕觸。
……這種若即若離的感覺更是遭罪。
吻完這一側耳朵,時野順着面頰來到了鹿鳴唇下的那顆小痣邊上。
這裡他當着鹿鳴的面摩挲過幾次,在鹿鳴不知道的時候幻想摩挲親吻不知道多少次。
真正的親吻還是第一次。
這個痣不大,小小一顆,離得遠的時候肉眼不可見,拍攝都不一定能拍得清晰。
可一靠近,它的存在感就很明顯。
這裡離鹿鳴的唇已經很近了,屬于是鹿鳴稍微一動,就有可能蹭到的距離。
如同一個真正親吻的緩沖地帶,一切無法直白地宣洩的情感,可以在這小痣上先行肆虐。
但這回時野的界限守得很嚴。
他就挨着那顆痣吻了又吻,偶爾伸出舌尖舔舐。
沒鹿鳴的同意絕不越界。
鹿鳴被舔得忍不住眯了眯眼,這時他才發現,從這個角度看,時野眼頭的那顆小痣也直直地怼在了他眼前。
舔舐感從自己的痣的位置傳來,再去看對面這顆痣,好似在說,你怎麼不來親親我。
鹿鳴覺得自己肯定是被荷爾蒙控制了,才鬼迷心竅地擡起了頭,脫離開時野的唇舌,去親吻那顆痣。
這顆痣就像連接着時野左眼的開關,鹿鳴每親吻一下,時野的左眼就撲朔一下。
這怎麼說也是鹿鳴的主動,時野受用得很。
連環着鹿鳴的手臂都松了一點點,等着鹿鳴自己傾身過來靠近他。
後來是怎麼親吻上彼此的唇舌的,鹿鳴腦子裡已經沒有清晰的記憶了。
隻記得時野得逞似地笑了一聲,然後逮着他不讓他後悔逃離,直把人親得氣喘籲籲,才算一次結束。
一次對時野來說根本不夠。
時野掃了一眼鹿鳴收拾得還算幹淨的工作台,掐着鹿鳴的細腰,直接把人送了上去。
像是怕他擡頭擡得脖子酸,靠桌子邊硌得腰痛。
看似貼心,可時野直接站在了鹿鳴分開的兩腿之間,完全沒給鹿鳴留逃跑的餘地。
斷斷續續的親吻不知道持續了多久。
直到鹿鳴覺得自己的嘴唇已經有點發麻變腫,才正式打斷了這次親密。
時野也如願以償看到了自己想看的表情,最後落了一個吻,把人從工作台上抱下來,放到了更柔軟的床邊。
隻是這一站一坐的高度差,在目前這個狀态下,看起來有點糟糕。
鹿鳴看着就在自己面前不遠處的大鼓包,一言難盡地挪開了眼:“……你要不也坐下來冷靜冷靜。”
回想起某人過于出色的資本,鹿鳴現在相信當初某人當着他面換褲子是想引誘他了。
不過,誘不誘另說,鹿鳴覺得,他被吓慫了一定是有的。
謝邀,他自己還沒做好屁股開花的準備。
至于自己的屁股保衛戰能打多久……
婚後再說也不遲的對吧。
時野不知道鹿鳴的腦瓜子裡正在轉一些對他而言算噩耗的事情。
他拿過之前鹿鳴放在一邊的杯子,喝了一口試了試溫度。
本來還有些燙的水溫,在兩個人的胡鬧中已經差不多涼透了。
正好能給鹿鳴降降溫消消腫。
臨近晚飯點,何依依女士即将到家,鹿鳴準備去把晚飯給做了。
時野不太想一個人呆着,于是屁颠屁颠地跟着鹿鳴一塊去了廚房。
當時野看着鹿鳴圍上那條有着“大小姐,有何吩咐”字樣的圍裙,挑了挑眉。
鹿鳴見時野在打量自己身上的圍裙,邊從冰箱裡巡視食材,邊随口解釋:“我爸的同款。我爸常用的那條前兩年就開膠變得破破爛爛了,我媽還是喜歡,就幹脆又買了同款。”
自然而然地,這個圍裙也是鹿鳴穿得多點,何依依仍舊是那位可以點菜的“大小姐”。
時野了然地點了點頭,腦子裡卻在想着,那條有鹿鳴□□人大頭的圍裙沒法見鹿鳴的時候,他可以找找看有沒有“少爺有何吩咐”的款。
之前鹿鳴沒能在Fire的别墅裡給時野打成下手,是因為那時候時野自認關系還不算特别特别近,不好麻煩人家。
現在不一樣了。
鹿鳴怎麼趕時野都不走,硬要黏着鹿鳴作幫廚。
像洗菜切菜這種活計,從鹿鳴選完食材後,就不會落到鹿鳴手上。
雖然有一段時間沒下廚了,但這些事情時野做得還是很熟練。
絕不給對象添一點麻煩、拖一點後腿。
——潛台詞是,絕不給對象留一點将他趕出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