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關不關好像已經無所謂了,反正剛才那一幕它已經全都記錄下來了。
唯一慶幸的是,這隻是錄像而不是直播。
要不然今天他兩别出去玩了,潘萬州都得氣得飛起,直接買機票從申城飛來溫陵,然後摁着他們的頭訓話。
至于這段留不留……要不等時野清醒後問問時野吧。
鹿鳴覺得大概率是留不下來了,誰樂意把這種雷一樣的玩意交在别人手裡呢。
到時沒了底片,宋樂言也不會多此一舉去剪門口那攝像頭裡的鏡頭了。
鹿鳴有一段沒一段地想着後續的處理,還在夢鄉中的時野就沒有那麼多需要考慮的了。
他自顧自地挪動了一下,尋找到擁抱鹿鳴最舒服的那個姿勢,下巴磕上鹿鳴毛茸茸的腦袋,來回蹭了蹭,發出了一聲舒服的歎息。
鹿鳴:……
他剛做好的發型:)
鹿鳴無語地閉了閉眼睛,将頭向上拱了拱,報複一樣地撞了撞時野的下巴。
力道不重,所以時野沒醒,反而擡手rua了鹿鳴一把,像在安撫突然有點生氣的他一樣。
太熟練了兄弟。
從拉人到抱人再到哄人,這一套連招過于絲滑,宛如演練過幾百遍一樣。
要是時野知道他終于能實操了一次,豈不美死他。
真想扒開時野的腦子看看他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鹿鳴邊在腦子裡大聲吐槽,邊摸索着将設備關機。
他也沒法确認是否真關了,隻能估摸着時間摁着開關鍵摁久些,然後将它盡可能推遠,防止它不小心被他們兩個人壓到。
說起來,因為這次都是一人一間,床也從上次的兩米二雙人大床,變成了一米五的單人床。
小了不少,可當兩個人緊緊相擁時,竟也顯得綽綽有餘。
松開設備、手上變空了的鹿鳴,五指縮了縮,最後轉而搭上時野的後背。
而正好展現在鹿鳴眼前的,是時野露在睡衣領口外的一小節鎖骨。
看起來好好啃。
未來不啃脖子了的話,啃鎖骨行不行。
……不好意思,還沒吃早飯,肚子有點餓,看什麼都牙癢。
鹿鳴又盯了那鎖骨一會,歎了口氣,選擇閉上眼。
将腦袋向下挪移,鹿鳴挨上時野起伏的胸膛。
沒有繃緊的胸肌很柔軟,像枕頭一樣。
而且比枕頭有溫度多了。
難怪之前時野嘀咕,他在上次旅行中有一晚睡着睡着跑時野懷裡蹭來蹭去不肯走,把時野惹得大半夜起火。
這觸感這麼好,誰樂意走,就算隻有潛意識他也不是傻子啊。
就跟時野抱着他還喜歡蹭他頭發一樣。
愛蹭,多蹭,沒毛病。
這麼想着,鹿鳴收緊雙手,将臉埋得更深了些。
似乎是感受到了鹿鳴的渴想,時野也更用力将人擁住。
趁人睡着這麼挨着人家,感覺有點變态。
但是,是時野先主動的,隻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時野。
他喜歡這個擁抱。
所以他不會去叫醒時野。
再說,還是他先提得睡到自然醒再旅行的呢,他才不要做自打臉的事。
就在這個擁抱中睡個回籠覺吧。
不過不能睡太死,萬一錯過了時野醒來後的反應,那他會覺得很遺憾的。
房間中的時針咔哒咔哒地響着,分針又跑了一圈多,在時針快跑到10的時候,時野終于有了轉醒的迹象。
鹿鳴在聽見時野幾聲哼哼的時候就睜開了眼睛,隻不過時野看起來還沒有完全清醒。
他本來舒展的眉頭皺了起來,自然合攏的眼睛也因為眼部肌肉的用力閉得更緊了些,嘴巴也抿得厲害,整張臉都在透露着“不想醒來”的信息。
……可不是麼,夢裡不僅有他鹿鳴,時野還能緊緊抱着呢,現實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但是沒幾秒,時野就憑着“強大”的意志力,拒絕了美好夢境的挽留,睜開雙眼迎接現實。
然後時野覺得,他可能做了個夢中夢,他現在還在夢裡。
這個夢和上個夢的區别就在于,他懷中的鹿鳴是醒着的,正在笑盈盈地看着他。
鹿鳴見時野傻眼了——除了直勾勾地看着他發呆,沒有其他的反應,忍着不笑出聲,雙手上移勾住時野的脖子,整個人向上蛄蛹了一下,與時野那雙黑眸拉近對視距離:“醒了?要起床了嗎?還是再睡會?”
……從此君王不早朝的感覺,也是給時野體會了一次了。
時野搭在鹿鳴身上的手還沒收回來,反而下意識地護着鹿鳴,生怕他一不小心滾下床一樣。
然而這一下,總算把時野拉回了現實。
因為他才注意到,鹿鳴穿着的,明顯不是睡衣,而是一身要出門的行頭。
隐隐約約的,時野想起了什麼,終于将眼下這個情景自我解釋通順了。
接着,紅溫也好,腦子卡殼也罷,風水輪流轉地,從鹿鳴輪到時野了。
那句“還想睡(抱)一會”被卡在喉嚨,理智懸崖勒馬,操縱舌頭一字一字地回複:“醒了,起吧,不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