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山上蕭行親的急,又有點豁出去一般,親得不太對,閣樓呢又緊張又小心翼翼,有點意猶未盡。他近來想象了無數次,先嘗試着輕輕含了下他的唇瓣,跟着像咂摸蜜糖一樣親吻,結果不知道為什麼好幾次磕到牙,兩人尴尬地親一會兒松開再湊到一起親,緊張得手心腳心直冒汗,原梾哆嗦着道:“要不,抱一會兒算了。”
“多練習幾次就會了。”
“練習你大爺,我現在牙都打顫。”
“你等着,我回去做做功課。”蕭行親密地抱着他,原梾道:“快熄燈了。”
“嗯。”
“腳好些了嗎?”
“好多了。”
“回嗎?”
“嗯。”蕭行抱着人還是不動作。
“那再抱五分鐘。”
江介到木坪鄉有直達列車,不到3小時的車程,一路上,蕭行顯得比原梾還興奮,好像回家的不是原梾,而是他。
木坪鄉車站是臨時停靠站,是一棟頗具古韻的中式建築,白牆灰瓦,嵌着寬銀幕似的窗,窗子擦得幾近透明,靠窗兩排竹藤椅,坐在窗前,可以穿過站台看到遠處廣袤的田野,區别于其它繁忙車站,廳裡候車的人們悠閑的像在享受下午茶時光。木坪鄉是近幾年新興的旅遊小鎮,小院式建築群落一眼望去看似風格統一,細看又各有不同。民宿和美食小館随處可見,設計獨特又極具風土民情。
蕭行時走時停,因為他看到了很多原梾手繪本中的風景,一切在他眼中都有了似曾相識的感覺。
原梾家是一幢兩層高的灰白建築,院子實用易打理又兼具美感,去二層露台的旋轉樓梯圈着一顆與屋頂齊高,姿态呈傘雲狀的樹。蕭行在原梾手繪本裡見過這顆樹的四季,花初發時淺綠而後滿樹純白,美的清新浪漫,蕭瑟時又如水墨畫般獨具風骨。
“你的名字取自這顆樹嗎?”
“是,你把我的手繪本當随行日記看嗎,這都知道。我奶奶取得,一是她最愛這種花,二是有諧音。”
原梾輸了密碼進門,開窗後打開紗簾,從屋頂直沒入地闆的窗框了院子裡的景,蕭行同樣見過這幅畫的四時。屋内簡約溫馨,略空,地闆積了淺淺的一層灰,看得出有段時間沒人住了。
跟着原梾上樓時,蕭行再次見到了熟悉的光景,手繪本裡的樓梯。樓梯一側的牆壁做了大大小小散落着的幾何形窗,陽光落進來經年日久讓木質樓梯、隔牆褪了色,顯出了流動的形。
原梾稱之為‘光的藝術’。
二層有一個小書房,一個超大的卧室,從一側推窗而出便是露台,露台上有個坡屋頂式的玻璃房,那是原梾的秘密基地,可以看到出,整個二層都是原梾的活動空間。
原梾放了背包,問道:“餓嗎?我們去買魚,11月的鲫魚最肥美。”
蕭行想到長滿鱗片的東西就直發毛:“可以換别的嗎?”
“你不會連魚也怕吧?”
“怎麼可能?”蕭行心想,那東西跟蛇除了長度不一樣,基本也長得差不多:
“你确定?”
“誰害怕誰小狗。”
蕭行想不就是去菜市場嗎,不看不摸權當空氣,有什麼可害怕的,沒想到原梾載着他直奔河邊一處人家,現撈了兩條活魚,一條叫他孫爺爺殺好,一條活着拎回家。蕭行抱着注滿水的透明袋,裡面體型不長卻胖得跟個球一樣的魚一動不動像是死了,無論哪個角度看都是死不瞑目地瞪着他,他鬼使神差地上手戳了戳,肥魚突然用力抗議地擺了兩擺,吓得蕭行一哆嗦,情急間一把抓住原梾的腰。
田間土路本就不平,原梾左搖右晃,哆嗦着大喊:“你你你抓着我癢癢肉了,松手!”
車子越是不穩,蕭行越是要抓他腰,另一手還死死抓着肥魚兄,原梾一緊張連人帶車拐進了旁邊灌溉用得水渠,蕭行摔出去的同時肥魚兄也掙脫透明袋獲得了短暫自由,很快又發現自己将要一命嗚呼又瘋狂蹦跶起來,肥碩的身體在泥地裡撲騰兩下後直接蹦到蕭行胸前,還順帶掃了蕭行臉一尾巴,蕭行生怕它蹦到水渠中溜之大吉,上手去捉,肥魚兄黏糊糊滑溜溜,蕭行觸到它時,簡直不想活了……路過的釣魚老頭看蕭行慘叫着捉魚,樂得露出了所剩無幾的門牙。
兩人身上臉上淋淋瀝瀝都是泥點,衣服鞋子濕透,别提多狼狽了,原梾看着蕭行生無可戀的表情,笑道:“蕭小狗?”
蕭行借着泥手将人抹成了大花臉。
回到家,原梾拿着毛巾、新内褲、還有自己的居家服遞到門口:“我衣服你穿可能小點,湊合一下,髒衣服給我。”
蕭行突然探出光溜溜的半身:“不一起洗嗎?”
原梾要臉,啪一聲關門:“我去樓下衛生間。”
蕭行隻是想逗逗他,看他反應終于跟自己同頻,被拒絕得美滋滋的。
活魚是明日要帶給陸校長的,原梾取出另一條殺好的魚,剔除魚皮,隻留嫩白魚肉給蕭行做絲瓜魚片湯。蕭行驚歎于他小小年紀,廚藝驚人,奶白湯濃,淺綠絲瓜點綴其間,許是做設計的緣故,原梾連做的菜都十分養眼。
“你怕魚的眼睛和魚皮吧,想要對食物産生食欲,首先得消除觀感上的不适,嘗一下,我很會做魚。”
隔着餐桌,蕭行擡起原梾下巴,輕輕含了下他嘴唇:“你真好!”
原梾被誇的害羞,逃開目光去冰箱取甜酒釀:“英姨釀的酒,不亞于拾光裡老闆娘,喝點兒?”
“嗯”蕭行嘗了口魚肉,嫩滑鮮香,入口即化,“草,這是吃過最好吃的魚。”
“你是所有長鱗片的東西都害怕嗎?”
“嗯,尤其還黏糊糊的東西,生理心理都不适。”
“還不小心被蛇咬了,恐怕以後都好不了了。”
蕭行歎氣:“還是毛茸茸的東西可愛。”
臨睡前,原梾拉着蕭行到露台玻璃房,關了燈,在躺椅上給蕭行勻出位置:“一起,擠擠。”兩人蓋着薄毯,依偎着靜靜欣賞漫天星光,澄淨的夜空,透着幽深的藍,原梾沐着月光,美極。
“看星星,别看我。”
“它們太遠了。”
原梾趴他胸前雙手捏他臉,無語道:“你的腦回路怎麼總是這麼新奇。”
蕭行伸手在他腰間捏了一把,原梾哆嗦一下迅速抓住他作亂的手:“我是被你抓到軟肋了嗎?”
“嗯,特别好用。”蕭行十分流氓地在他腰間上下其手。
“你,怎麼越來越不要臉了?”
“人不要臉是會遞增的,以後你會知道,還是呈幾何數遞增的。”
蕭行翻身攬着人,居高臨下看着他:“我想親你。”
原梾不敢動,感覺他跟個親親怪一樣,好半天才回道:“好吧,确實無心賞月。”
漫天星光下,開始陷入熱戀的兩個男孩子在長椅上甜蜜擁吻,蕭行還沒來及做功課,親吻大概是刻在基因裡的本能,情到濃時自然也就會了,他從前看電影裡各種親親多是好奇,對熱衷親吻這件事始終存疑,如今真的體驗了才知道真得會上瘾。
情境浪漫,又難得沒人打擾,不知過了多久,原梾覺得自己嘴都麻了,蕭行卻一刻不分地侵奪他口裡的空氣,遊弋腰間的手還情不自禁地掐了一把,原梾輕喊出聲。
蕭行尴尬地想起身,慌亂中撞翻了小書桌上的一摞圖紙和畫本,紙張飄散一地,原梾一把拿毯子蓋頭,簡直羞地想一頭撞死,剛剛那聲音是他發出來的嗎?
靜默片刻,原梾起身拉着蕭行回卧室:“我幫你,以後不許掐我癢癢肉。”
隔天早上還是原梾第一個醒來,他從烘幹機取出蕭行衣服熨好又熬了點清粥,蕭行下樓時二人四目相接,略尴尬。
原梾打破沉默道:“一會兒去陸校長家。”
“哦。”蕭行發現他嘴角破了,微微有點青,“我下次輕點。”
“閉嘴,吃飯!”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