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北十分慷慨地把自己隻剩下兩顆子彈的槍留給三個人,而後又跑回墓園去了。
雖然這天夜晚什麼都沒發生,但也夠她受的了。
從教堂趕到醫院,從醫院趕到墓園,從墓園趕到教堂,從教堂趕到木屋又從木屋趕到墓園,天亮之後又趕回教堂。
太要命了,這誰扛得住啊?
直到八點的鐘聲響起,紅光褪去,晨曦溫柔的光灑在墓園裡的時候,閻北已經困得快睜不開眼睛了。
她和周運像兩個無家可歸的魂靈“飄”回了教堂,倒頭就睡。
不知道具體過了多久,閻北被吵醒了,那時天已經大亮。
吵醒閻北的是幾個人的說話聲,她本以為是所羅門·格蘭德在做禮拜,但恍惚間閻北似乎聽到了女孩的聲音。
揉揉眼睛,閻北強撐起眼皮,在看到一個披着白紗的金發女孩時愣了一下,這才記起今天是星期三,也就是所羅門·格蘭德結婚的日子。
快到三十歲的所羅門·格蘭德和她的妻子站在一起,周再文在那裡不知道說些什麼。
想起兩天前他還是個嬰兒,現在竟然變得這麼大,閻北不禁感到有些不真實。
兩人臉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光輝。
似乎隻是睜眼看到了那麼一幅畫面,她便再次睡着了。
真正醒過來是在下午四點,天色甚至已經開始變暗了。
閻北揉揉眼睛,感覺有點暈。這要命的遊戲設定讓她成功地調整了自己的生物鐘,成了個日夜颠倒神志不清的警官。
教堂裡隻有周再文一個人在,閻北按了按眼框,站起身。
“張小姐,你醒了?”他坐在教堂前排地椅子上,朝她笑了笑。
“啊……終于算是醒了。”閻北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他們幾個來過這裡嗎?”
“周運先生前不久剛離開,紀小姐和蔣小姐去哪了我也不太清楚。”
閻北點點頭,“說起來,上午的時候,所羅門·格蘭德和那個女孩……”
“像石碑上寫的那樣,他們結婚了。”周再文站起身走了幾步,大概是在活動筋骨。
“說起來,紀小姐之前回來過一次,說她在醫院裡看到了一個新的嬰兒。應該是所羅門·格蘭德的女兒。”
閻北迷惑自己究竟錯過了什麼。她隻是睡了一覺,所羅門·格蘭德連一家三口都湊齊了???
她離開禮堂往醫院走去。
醫院裡已經看不見小格蘭德太太和她女兒的影子了,隻剩下帶着鳥嘴面具的懷特醫生。
“你錯過了一出好戲。”苑淺原本在窗邊的一把椅子上坐着,看到閻北走進來她便站起身走過去,“十一點多的時候有位金發小姑娘來了,一個人進來兩個人出去。”
這個“一個人進來兩個人出去”用得就很精髓。
閻北笑了笑,“聽孫先生說了,發現什麼了嗎?”
“一點收獲也沒有。”苑淺聳聳肩。
緻力于收拾衛生的紀森,熱衷于乘坐旋轉木馬的蔣桃和着了魔似的在墓園裡守了半天的周運同樣沒有一點收獲。
又是毫無收獲百無聊賴的一天。
沒過多久天就黑了下來,紅光從窗子外傾瀉而入。沐浴在紅光中這麼久,閻北突然之間感覺自己可能快瞎了。
天一黑,閻北和苑淺就跟做題套公式似的輕車熟路地往外跑。
大概是因為這種情況已經經曆了兩次,兩人已經很有些放松了,步子也不再那麼緊湊,變成了晃晃蕩蕩地往教堂走。
但事故往往就在人們失去警惕的時候出現。
兩人剛走出去不遠,身後突然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幾乎是立刻,閻北轉過身又把苑淺攬到身後。
不得不說,這比賽中角色加成還挺明顯的。過去,閻北作為一個什麼事都躲到最後一個,遇到危險卻第一個撒腿就跑的家夥,現在竟然會條件反射般地把人護到身後。
真是見了鬼了。
迷霧中,看不清來人的樣貌,但看身形應該是小格蘭德太太。
“救命啊!幫幫我!塞爾斯警官幫幫我!”
人影跑近了些,确是小格蘭德太太,她的懷裡還抱着六歲大的女兒,她奔跑的喘息聲幾乎要蓋過她的呼救聲。
閻北愣了一下,小格蘭德太太直接整個人撲到面前,給她有點整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