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說定之後,閻北便和紀森趕回教堂去了。
那個社畜叫周運,那麼另一個老頭必然就是周再文了。
他和蔣桃也已經到了教堂。
和閻北預想中的一樣,周再文穿着一套純黑色的長袍,白色的領子漏出來一截,顯然是那位埃文斯牧師。
而蔣桃則穿着米色的襯衫,外面套着格子毛衣,顯然是那位親戚家來的孩子埃莉諾了。
幾個人擁進教堂裡,裡面隻有些簡單的長椅,中間有一個金黃色的巨大十字。
隻是座再普通不過的禮拜堂,連“Church”都算不上,隻能說是“Chapel”。
周圍有大面積嵌進牆壁裡的彩色玻璃,上面畫着各種各樣的花紋、人像。
“看來我現在算是位主理牧師了。”老頭周再文自嘲地笑了笑。
這場遊戲裡就算把隊友殺死,隻要最後通關人數到達三人,就毫無用處。
再加上周運和周再文看上去都很友好,閻北倒也沒特别提防他們。
幾個人把那張紙癱在一張長椅上又看了一遍,周運臉上浮現出……難以描述的表情。衆人都向他投去同情的目光。
“别擔心,大北說了會陪你一起的。”紀森拍了拍周運的肩膀,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
閻北感覺她簡直有些幸災樂禍。
“不管怎麼說,我想白天的時候我們還是分頭行動比較好。”閻北揉了揉眼眶。
“你們四個一定要在天黑前回到這裡,我會去醫院,然後我們兩個一起回來。兩點之後怎麼辦另說,到時候再讨論。”
“嗯,正好我去那四個木屋裡看看。”紀森點了點頭,“那裡面應該會有些線索。”
“那我去坐旋轉木馬看看。”蔣桃蹦蹦跳跳地往外跑。
“等一下,”閻北皺了皺眉,“你們有表嗎?”
衆人都是一愣,隻有閻北和周再文的口袋裡有懷表。
“我想,表的數量決定了我們最多可以分幾組行動,”閻北把懷表扔給紀森,“大木,你和孫先生一起行動吧。周先生和蔣桃拿另一塊表。”
“那你呢?”蔣桃看向閻北。
“我去墓園看看,如果安全的話我可能要去找你們,周先生可能會看到一些我們看不到的東西。”
看不到的東西……
這話說得讓周運隻覺得脊背一陣發涼。
“我是說你沒有表怎麼辦……”
“我有一把短劍還有槍,雖然隻有三個子彈。”
閻北把自己的那把左輪手槍掏出來,研究了一下怎麼上膛,然後又把槍放了回去,“我還得去接劉女士,而且……”
鐘聲突然響了起來——是廣場上的那座鐘——鐘響了九下,九點了。
“而且,還有鐘聲。”閻北做完補充上自己的話,“鐘聲每響一下我就會回來看一眼,如果有緊急情況就在整點來找我。”
衆人都點了點頭。
離開教堂後,紀森和周再文往西南邊的木屋走過去,而周運和蔣桃則向東邊走去。
閻北先去廣場看了一眼那個石碑——但上面确如紀森所說的那樣,隻有那首關于所羅門·格蘭德的童謠——而後便向北邊的墓園走去。
在這裡面的感覺變得很奇怪。
如果是平常時候,閻北一個标準的運動廢柴走個十分鐘就要累掉半條命,但在這裡,她走得很快,卻一點也沒有疲憊的感覺,或許這也是“賽爾斯警官”這個角色的加成吧。
一走進教會墓園,陰冷的空氣就環抱上來,閻北幾乎下意識地哆嗦了一下,伸手拉了拉肩上的鬥篷。
這是一座很小的墓園,周圍種着不少樹木,一條條小路縱橫交錯,說是墓園看起來似乎倒更像個公園。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裡面,隻有一座墓碑。那是一座很新的碑,立在這顯然沒多久。
閻北走過去俯身看上面的字:The Tomb of —— Grundy.
“Grundy”前面還有些字似乎被抹去了,想必是所羅門·格蘭德父親的名字。
這座普通的墓碑就這麼靜靜地躺着這裡,看上去孤零零的,有些可憐。
一整個上午都沒出什麼情況,閻北跑去醫院看了苑淺一眼,而後又圍着遊樂園轉了一圈。
外面除了深不見底的濃霧什麼都看不見,能聽見的聲音也就隻有旋轉木馬的音樂聲,那聲音時大時小時遠時近,把氣氛整得詭異極了。
不過也是,不詭異哪還算恐怖解密遊戲。
下午兩點的鐘聲響起後,閻北在教堂門口看到了獨自一人的周運,他臉上的那種表情很奇怪——擔心和害怕混雜在一起,但看起來似乎又覺得有些好笑。
“出什麼事了?蔣桃呢?”閻北走過去發問道,按理說第一天白天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才對。
周運一臉的複雜,“也不能說是出事了,就是……小蔣和那個所羅門,在一起坐旋轉木馬,而且他們看上去……玩得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