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辦公室門後，甯鳴的臉仍緊繃着，沈惜碰了碰他胳膊說：“怎麼了？别太在意别人說什麼嘛……”

甯鳴眼神犀利：“你知道我最不介意别人說我，但最介意别人說你。”

沈惜輕輕戳了戳他面頰，笑了笑：“我知道啊，小學六年級的時候就知道了。可是嘴長在别人身上，咱們有什麼辦法，如果亂說話的是同學，你或許可以沖上去理論一番，可如果是老師、是家長呢？

說實話，你數學奧賽最終能取得那麼好的成績，簡直超乎了很多人的想象，所以也可能引起了很多人的嫉妒吧。而且我每往前進步一名，就會有人跌下去一名，總難免會有人心情複雜吧……最重要的是，我們倆的名聲哪可能是那麼容易就被敗壞的？”

她清麗溫柔的笑容令甯鳴的臉色和緩了許多，他點點頭：“你說得對，咱們還是做好自己吧。閑言碎語是不可控的，月考和你的高考成績才是咱們相對可控的。”

兩人回到教室，頂着班上許多同學好奇的目光，毫不在意地各歸各位了。

……

接下來的連續三次月考，都是鐵打不動的甯鳴第一、沈惜第二。

年級主任在宣傳欄張榜的時候，老宋和幾位教師同仁一同路過，駐足觀看。

衆人紛紛說：“還是宋老師指導有方啊，班裡學生一個兩個都這麼有出息！”

老宋那張常年面癱式毫無表情的臉，難得浮上來了幾分春風得意，嘴上還故意陰陽怪氣地自嘲道：“這不是撿到幾個沒被省城名校挖去的好苗子嘛，我隻是僥幸沾光了，希望今後你們帶班的時候也能有這樣的好運氣吧！！”

……

沈惜高三這年的國慶黃金周假期，姜雨婷頭一次選擇不回老家，而是去外地旅遊。

沈媽得知了這個消息後，特意躲到了衛生間裡給她打電話：“雨婷，你這個假期真不回來啊？我跟你說，現在我在衛生間裡呢，咱媽、沈惜、雨浩都不在旁邊……你就老實招了吧，你是不是和小祁正式處對象了？”

沈媽電話打來得猝不及防，姜雨婷正在祁子楠家的廚房裡和他一起做飯，抽油煙機很吵，她也羞于當着祁子楠的面聊這些，于是趁着他在忙活，她指了指自己的手機，就繞到了廚房外，靠着牆繼續跟沈媽說話。

“哎呀，姐……我不就是不回去過假期，要出門旅遊嗎……你想那麼多幹嘛？”

沈媽明察秋毫，從她支支吾吾的語氣裡判斷出了事實真相：“你沒否認，那就是真的在談對吧！我又不告訴别人，我是你姐，你瞞着媽可以，瞞我有什麼必要！你跟我承認了，我還可以幫你打打掩護，告訴媽你跟小閨蜜去旅遊了嘛……”

姜雨婷小臉一紅，既羞怯又甜蜜地對着手機說：“是是是，你猜對了……我和祁子楠是在談戀愛了。但你還是先别跟任何人說吧，知道的人多了總是容易露餡的，而且咱媽她太容易上綱上線，一旦知道了肯定會想得特别遠……好嗎，姐？”

電話還未挂斷，她人卻被一片陰影罩住了——祁子楠不知何時關了抽油煙機，擦幹淨手，出來探頭探腦地看她在幹嘛。

姜雨婷對他甜甜地笑了笑，再次指了指手機，表示自己還在通話，祁子楠亦點了點頭，用嘴型說“我聽見了，你跟你姐說我們在一起了”……

他笑意灼灼，又不斷靠近，姜雨婷不由自主地臉紅起來，邊附和着沈媽，邊輕輕将手按在他肩上，作勢要将他推開，祁子楠卻笑容更燦爛地貼了過來，摟住她後頸，低頭在姜雨婷唇角印下了一個吻。

姜雨婷吃了一驚，這下真的用力将他推開，背過身去躲他：“……反正事情就是這樣。國慶我們打算去四川旅遊一趟。所以，我下次回家，應該就是春節了。”

沈媽心中警鈴大作，雖然她并不是那種完全反對婚前/性/行為的死闆姐姐，但多少還是怕妹妹淪陷得太快，也怕萬一男方人品不如想象中好。

于是她隐晦地提醒道：“你們倆談了多久了，這就要一起去旅遊？有的話姐也不好跟你說得太透，總之，你還是多注意保護自己吧。姐不像媽那代人那麼古闆，但萬一遇人不淑的話，受傷害的總是女方……所以，進展還是盡量别太快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姜雨婷的臉紅了個透，沈媽說話一向嗓音洪亮，她不知道此刻站在她身後、手環在她腰間的祁子楠聽到多少，她趕忙說：“知道了知道了，姐！我鍋裡的菜要糊了，咱們回頭再聊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