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從初一開學直到中考結束,一中每個月都會舉行一次全年級月考。
月考的座位排序不按班級,隻看上一次考試的全年級排名——也正因為此,一進考場大家就都對上回考試孰高孰低一目了然,也挺磨煉學生心理素質的……
但是,每次月考的第1考場裡1号和2号座位,基本是沒什麼懸念的。
大多數情況是甯鳴、沈惜,有時候則是沈惜、甯鳴。
所有人都對此幾乎習以為常了。
不過,與在學業方面兩人幾乎均等的“曝光”不同,在校園生活的其他方面,甯鳴受到的關注遠比沈惜多。
從入學起,每天上午的課間操,1班班主任就很自然地讓身高和長相都突出的甯鳴,站在班級隊列最前頭領操;初中部組織了一個乒乓球比賽,甯鳴每天放學後都被體育老師捉去練習一個小時,不久就順利拿到了銀牌;
接着學校又弄了個每年級不同班級之間的籃球聯賽,個子在同齡孩子中偏高的他,再次被應召入隊,一番刻苦訓練之後,不小心混成了主力,接着又不小心在決賽拿了個MVP;而初中部運動會,他當然又自然而然地被安排代表班級舉牌,走在1班方陣的最前列……
甯鳴這張頻繁出現但又賞心悅目的臉,結合上他時常年級第一的優異成績,很難不被一些沉迷少女漫畫情節的小女生們暗戀。
小學六年級時那種經常被異性打聽、圍觀、遞信的情況,隻能說是愈演愈烈,畢竟初中一整個年級的人數遠多于小學……
而令甯鳴為難的情況又多了一種全新的場景——他在校門口、自行車棚、教室門前、去運動場路上、甚至洗手間門前,總會被或嬌羞或潑辣的同齡女孩堵住,直接當面告白……
“對不起,我不想談戀愛。”“抱歉,就算天天過來等我,我也不會改變想法的……”“跟學校老師不讓早戀沒關系,是我真的不想談,不好意思……”
一次次禮貌但堅決的拒絕後,甯鳴的“級草”地位不但沒降,反而更堅實了,對此他本人也有些哭笑不得。
有那麼幾次,沈惜和他走在一起時,也撞見過這樣的場景,但每每甯鳴和跟前的女生說清楚後,稍稍回頭,就發現她早已溜之大吉了。
反正不管晴天雨天,考試還是體育訓練,值日打掃還是被堵住告白,隻要沈惜在集合點等待5-10分鐘、甯鳴還沒出現的話,她就會毫不猶豫地踏上公交車,回家學自己的習,幹自己的事兒。
實際上甯鳴所老老實實參加的那些校園活動,2班老師也不是沒嘗試動員過沈惜,但她畢竟靈魂裡是混過社會的“小油條”了,并不想做一隻每個活動都被班裡抓去薅的小乖羊。
況且班裡還有不少其他盤靓條順、活潑可愛、想為班級多做貢獻的小女生們,沈惜也很希望她們都能如願以償,得到展示自己優勢的機會。
總之,對沈惜個人而言,這一生,除了盡可能讓自己和家人過得好一些外,其他的事,都想盡可能隻遵從自己的内心喜好,懶得幹的就不幹。
比起别人的期待,她更願意滿足自己的各種心願,大到挽留住小姨的美好生命,小到回家抓緊時間做完作業,看一兩集《藍色生死戀》……
2002年的冬天,沈惜和甯鳴堅持了一段時間的騎自行車上學後,沈惜主動提出:“要不冬天我們還是乘公交車上學吧?”
說實話,每天在圍巾、手套、耳罩的嚴密保護下,還能在甯鳴背後躲風的沈惜真沒那麼冷。
倒是甯鳴,有天沈惜在後座無意中瞥見,他半隐在連帽衫帽子裡的耳朵邊緣似乎生了凍瘡,輕微發紅發腫。
當下她沒說話,兩人下自行車後,她又注意看了看,他臉頰凍得發紅,嘴唇有點幹裂,沈惜忍不住心疼,下意識地伸出了戴着手套的手,碰了碰他的臉頰,又捂了一下他的耳朵:“是不是很冷?被碰到的時候會疼嗎?”
甯鳴愣了一下,很不好意思地後退着閃開,臉和耳朵都更紅了,小聲說:“有一點點,但不算很冷,也不算很疼……”
沈惜知道他在逞能,但不明白為什麼既然覺得冷還堅持要騎自行車上學,于是她提出了改乘公交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