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袖也遮不住溫凜靳大臂鼓鼓的肌肉,看起來可以一拳一個尾随男的樣子。
是個熱心的人,幫了她兩次了。在溫凜靳不知道的情況下,她給對方發了張好人卡。
“是要報警。”餘落儀說道,就算因為尾随男沒有動手無法抓他,但可以給周圍人警醒,而且萬一尾随男以前有前科。
警方很快到來,兩人一起協助調查,接受詢問時餘落儀看眼溫凜靳,她有讓溫凜靳先走,溫凜靳隻說不麻煩。
周尋發的消息一直沒有得到回複,電話徑直打了過來。
餘落儀接起:“我沒事,已經到家了,忘了給您報平安。”
“洗漱去了,沒看到消息,不好意思。”
“好的,讓您費心了。”
溫凜靳聽着,這語氣不可能是男朋友,而且沒說實話。
他掃眼餘落儀的眉眼,和那天在酒吧一樣,清清冷冷沒有感情。
他其實記得餘落儀,且記得很清楚。
那晚在酒吧,餘落儀落座的角落距離他不是很遠,從坐下就冷着臉,隔了半個小時再看,還是冷着臉。無論音樂有多激情,甚至有人上台耍寶,她都沒笑過一次。
明顯的,她對這座酒吧不感冒。
他這才注意到餘落儀,不喜歡卻又不走,和周圍格格不入,似在兩個世界。
分開時餘落儀再次跟溫凜靳道謝,他們背道而馳,沒有留聯系方式,以後也不會再見。
如鄭南倫,如吳言。
回到家餘落儀才想起應該要請人吃飯,畢竟幫了她,隻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還假扮野人——她還記得警方調出監控時拼命忍笑的模樣。一切都太超過,大腦一片混亂,她給忘了。
“落儀,今天怎麼這麼晚?”餘母還沒睡,從卧室走出來。
餘落儀不想再提一遍野人,隻說在加班,飯局也是加班,她沒說謊。
“那,不要太累。”餘母斟酌着語言,“落儀,我們債也還完了,你這個工作經常加班,對身體不好,實在辛苦的話,我們換個工作吧。”
換工作?
餘落儀笑笑,脫下高跟鞋:“輕松的工作工資都不高,爸要錢的時候怎麼辦?”
餘母一噎。
餘落儀走向房間,餘母的聲音忽地從身後傳來:“媽去掙,媽今天看到附近的超市在招人,我明天就去報名。”
餘落儀停下腳步。
半晌,她說不用了:“這個工作挺好的,我暫時不會換。”
隔天上班在電梯裡遇到周尋,一見餘落儀周尋就擰着眉,搞得餘落儀不知道該不該進電梯。
上司又怎麼了。
“進來。”電梯門即将合上,周尋按着開門鍵,等餘落儀進來才松手。
“謝謝周總。”餘落儀禮貌道謝。
周尋再一次皺起眉。
昨晚的電話讓他意識到一件事,餘落儀對他太禮貌了,就像剛才的“謝謝”一般,稱呼是“您”,“麻煩了”“不好意思”随時挂在嘴邊,就算他沒談過戀愛,也知道這種相處模式不對。
禮貌,即是疏離。
有點難搞,周尋眉頭皺得更深。
餘落儀:……
可怕。
幾天後,等倒計時來到最後三天,餘落儀再一次确定她的判斷。
上司真的太可怕了。
這幾天對待她簡直稱得上溫柔,周一給她介紹的人脈,得知她三天沒聯系都沒罵她,隻說抓緊時間;她到點就下班,周尋說要是有私事要忙可以給她批年假;合同的事都不再過問,吹了就吹了。
唐理看她的眼神越發不對,人也收斂許多。
餘落儀不太懂,怎麼她要消失了,一切卻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可能真是天生沒有享福的命吧。
周五下班餘落儀早早回了家,她在公衆号上查了查,郊區的花卉公園最近是熱門休閑地,鮮花一種接一種的盛開,最近是牡丹和芍藥。
餘母愛花,但這些年一直沒去看過。
她問餘母要不要去逛逛:“明天周末我不加班,你想去的話我陪你。”
餘母良久沒回過神。
上一次和餘落儀一起出去玩是什麼時候?不記得了,從餘落儀初中起玩樂就遠離了這個家,此時再想,隻覺得好遙遠,記憶都快模糊。
“好。”餘母答應下來,“我們一起去玩。”
餘落儀“嗯”一聲。
倒計時三天,該告别父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