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怎麼樣?”吳言問道。
餘落儀沉默了會兒,說她有個問題想問:“如何與人交朋友?”
吳言雖詫異,還是順着餘落儀的思路說下去,問餘落儀最近是不是在交友上遇到了麻煩:“和朋友吵架了?”
餘落儀說不是:“你知道的,我沒有朋友。”
吳言:“所以是想學着交朋友?”
“…”是也不是,餘落儀放開皺起的眉頭,她沒時間交朋友了,今天來隻為見見吳言。
“其實我是想說,我很喜歡你,想和你成為朋友。”
吳言偏頭,心理醫生是不能和患者有其他關系的,她張嘴想說什麼,被餘落儀制止。
餘落儀:“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可以分析我的這個想法。大概是因為我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心裡有着對友情的渴望,而你和我年齡相仿,知道我所有的煩惱,還會安慰我教我控制自己,就像朋友間一樣相處,所以我會不自覺把對友情的需求轉移到你身上。”
“你大概會說,這是正常的,但我是被大腦迷惑了,我不一定真的想和你交朋友,隻是因為身邊隻有你,所以才産生了這樣的想法。”
吳言真的無言了,餘落儀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其實她什麼都明白。
“吳醫生,這應該是我最後一次來了。”餘落儀接着道,穿來的主角不需要心理醫生,她要和吳言說再見,“謝謝這段時間的開解,祝你以後一切順利。”
餘落儀要走,吳言起身相送,她有很多話想說,話到嘴邊又換了:“餘小姐。”
餘落儀回頭。
吳言:“等以後你好了,沒準我們會在某個社交活動上遇見,到時候我們好好聊聊。”
不再是醫生和患者,就可以做朋友了。
她在側面告訴餘落儀要多出去接觸世界接觸人,一直一個人不利于康複。
“好的吳醫生。”餘落儀揮揮手,繼告别曾經喜歡的人後,再告别想要做朋友的人。
吳言和鄭南倫一樣都寄托着她的某種情感,她想成為鄭南倫那樣開朗善談的人,想和吳言這樣的人成為朋友,不過所有都是她的幻想,更何況實際上的鄭南倫和吳言也許與她想的不一樣。
但一個人天生擁有幻想的權力。
周末很快過去,周一照常上班,餘落儀去茶水間接水偶爾會聽到她的名字,稀碎零落,大概是又在讨論她什麼。
可能是周末沒來加班讓他們驚訝了,畢竟以前她不會放過這種學習及拿加班費的機會。
周尋上午有事沒來,午休時間餘落儀靠在椅背上刷着手機,她的娛樂項目很少,拿着手機都不知道玩什麼。
同事玩笑的聲音傳進耳朵,“你看這個,深夜下班回家,如果遇到尾随的人可以發瘋吓跑對方,哈哈哈。”
“我看看…這也太搞笑了吧,跟個猩猩一樣。”
“下次我試試,哦不對,我不需要這樣的‘下次’。”
餘落儀瞟一眼,剛來總部的時候她有嘗試和總部的人好好相處,也想着要是能交到朋友就好了,不過唐理針對她,繁重的工作壓着她,加上她确實不會與人相處,一年過去連個飯搭子都沒有。
也許是注意到了她的視線,沒過多久有人走到她面前。
“餘落儀。”
她擡起頭,面前站着三人:“有事嗎?”
三人左右看看,其中一人問道:“有點好奇,你是不是要離職了?”
到點下班、把沒休的年假休了、不參加集體活動、也不再狂熱工作,放在職場上都是要離職的表現。
總經辦的人都是這樣猜的。
餘落儀有些莫名其妙,穿來的主角還要繼續她的工作并和周尋談戀愛,她離職幹嘛。
“我不離職。”她沒過多解釋,隻給了個答案。
三人還想問,眼角餘光瞥見周尋就站在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吓得趕緊回自己工位。
餘落儀也才注意到周尋,和周尋對視兩眼,她率先埋下頭。
周尋卻松了口氣。不止其他人以為餘落儀要離職,他其實也這樣想過,還琢磨是不是最近對餘落儀太嚴厲,餘落儀壓力過大不想幹了。
他都已經在幫餘落儀找證據了,隻要餘落儀提交離職申請,他就會用這份證據把餘落儀留下來。
還好,她不想離職。
新的疑惑浮上心頭,既然不想走,這段時間的反常究竟是因為什麼?辦公室看一圈,竟然沒看出哪個人平時和餘落儀走得近,連找個旁敲側擊的人都找不到。
周尋恍然,原來餘落儀一直都一個人。
“你……”他猶豫着想說什麼。
餘落儀站起身,一如既往的恭敬:“周總,是有什麼工作嗎?”
周尋閉上嘴,隻覺得這“恭敬”十分刺眼。
他開始思考一個問題,他喜歡餘落儀,那餘落儀,喜歡他嗎?
“今晚有個飯局,你和我一起去。”他想給餘落儀介紹人脈。
餘落儀說好,順便看眼桌面的時間。
去掉今天,倒計時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