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随着放學鈴聲的響起，江辭準時睜開了雙眼，他支起身子，立刻朝着沈離歌的位置圍了過去。

其他同學見了，紛紛不約而同地放緩了收拾書包的動作。

——他們想看戲——

江辭又不是傻子，何況這次的談話還關系到他的母親。于是他問沈離歌：“能跟我去個地方嗎？”

沈離歌瞥了一眼那邊欲言又止要過來又不敢過來的楚星燃，以及腦海中回想起了今早說要來接她回家的冷清秋。

開口便朝着楚星燃知會一聲：“待會兒請母親等我十分鐘，我随去去就來。”

楚星燃咬唇，想說些什麼但又忽視不了江辭不善的目光，便膽怯的點了點頭。

沈離歌這才提起書包，對江辭道：“帶路”

又是熟悉的環境，沈離歌這才反應過來：難怪今日孟卿塵被人打江辭能很快出現，感情這就是人家底盤啊！

哪怕是上學時這個地方都沒什麼人來，更何況現在是放學。

江辭一秒都等不了，他着急問沈離歌：“你今日說我的媽媽是怎麼一回事？”

“你是能看見她嗎？”

“又或者她在我的身邊嗎？”

沈離歌歪頭，見江辭身邊的亡魂滿眼心疼的看着他，她問：“你想讓他看見你嗎？”

亡魂一愣，是在問她嗎？

江辭也愣了，他瞧着面前的沈離歌，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忐忑：“你是在問我媽媽嗎？”

恰好此時亡魂也點頭期許般看着沈離歌，沈離歌表示非常樂意助人。

于是伸出食指點上了江辭的眉宇，淡淡熒光閃現，江辭正想問是在搞什麼飛機的時候，他就被眼前一幕震驚到了。

委屈的孩子瞳孔皺縮，張口卻啞聲：真的，真的是媽媽。

亡魂瞧着自己的孩子終于能看見自己，便像從前一般喚了一句：“小辭。”

聲音是熟悉的味道，語氣是難忘的溫柔。

江辭的眼眶刷的一下紅潤，豆大的眼淚無聲落下。他下意識想投進媽媽的懷抱，卻無奈根本觸碰不到她。

“媽媽——”

江辭急了，轉頭用夾帶着哭腔的嗓音問一旁的沈離歌，“這是怎麼回事？”

“你忘了嗎？你的媽媽已經死了，現在這裡的是她的亡魂。”

沈離歌用最清純的臉說出最殘忍的話，她告訴江辭，“可能是舍不得你吧，你媽媽死後并沒有去到冥界報道。”

“她身上的功德不多，能留在現在已是上蒼保佑。”

“我之所以願意讓你見她，便是想讓你勸勸她。畢竟，人死後，鬼魂還是去往冥界才算是對她好。”

亡魂不願讓兒子愧疚，她搖頭，用那雙無論如何都再也觸碰不到的手撫摸着自己的兒子，告訴他：“沒事的，媽媽現在這樣也很好。”

江辭聞言捏緊拳頭，“如果不去冥界會怎麼樣？”

沈離歌語氣淡然：“兩種結局，要麼魂力消耗殆盡，從此魂飛魄散；要麼被别有用心之人捉去，練制魂器。”

江辭得到答案後心底一沉，一雙紅眼看着媽媽虛弱到幾乎快要看不見的魂魄，再問：“那我媽媽這是？”

亡魂朝沈離歌搖頭，拜托她别跟自己的兒子說。

但江辭發現了，他紅着眼眶朝沈離歌兇道：“别聽我媽媽的，告訴我，我媽媽這是怎麼了？”

沈離歌無所謂：“她的情況便是我說的第一種，如果再不去往冥界，她大概還能在世間停留兩天。”

“江辭，我對你家的事情并不敢興趣，也無意知道其它。”

“這張符篆給你，它的作用便相當于給擁有者開了天眼，至于要給誰，你自己掂量。”

“如果你媽媽決定要回冥界，我很樂意幫忙。”

江辭下意識就要開口讓她趕緊送自己的媽媽去冥界，但沈離歌拒絕了，這也是亡魂的意思。

她接着說：“你媽媽有心願未了，她并不願意現在離去。”

“而且，我還沒有跟你談報酬。”

江辭腦袋突然卡殼，他不可置信的盯着沈離歌，疑惑兩字：“報酬？”

沈離歌忍下想翻白眼的沖動，緩緩反問：“不然我免費幫你？你去天橋底下算個命都得給錢好嗎？”

“呵呵——”，好久沒見到兒子這副表情，身為亡魂的母親笑了。

江辭肉眼可見的窘迫，咳咳兩聲，回神：“你要什麼？”

爽快——

沈離歌直接指着他耳朵上的耳釘，“這個就行。”

江辭蹙眉，搖頭反駁：“不行，這是我媽媽給我買的，不能給你。”

沈離歌哦哦點頭，又道：“那你就跟你媽媽去給我買一個相同材質的也行，她知道我想要的什麼？”

江辭看向自己的媽媽，見她淡笑點頭。江辭不理解了，這是什麼獨屬于女人之間的啞謎嗎？

無怪江辭看不見，他的耳釘此時正散發着點點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