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大家都知道最近發生在我楚家身上的事了,今日這場宴會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向諸位介紹一下我楚楠的親孫女——沈離歌”
楚老将軍铿锵有力的介紹完,他用那慈祥的眼神端目着沈離歌,溫柔詢問:“離歌,你要不要到這兒來跟大家說幾句話?”
這是在給沈離歌長臉的機會。
沈離歌當然不會拒絕,她從容不迫的走向楚老将軍身邊,接過他手中的話筒,轉身面向底下烏泱泱的人群,清脆開口:“我叫沈離歌。三水沈,‘離歌上春日,芳思徒以空’的離歌。”
“十八年前,一場意外造就了今日這般鬧劇,但現在我站在這裡卻并非是要向諸位坦言我曾經的生活。”
“那次意外之下的我與妹妹都是受害者,稚子何辜,勞請諸位以後隻當楚家有一對孿生姐妹好了。”
“諸位晚好,初次見面,我是沈離歌。”
這句話一結束,底下立馬響起了掌聲。視線從客人們臉上的笑意閃過,沈離歌明白自己被認可了。
但這不僅來源于她剛才那番大方的話語,更是得益于她從始至終從容不迫的态度。
試問,一個在偏遠山村連地圖上都很難找到名字的地方長大,在這麼多人面前卻能做到不膽怯,淡定從容的說出‘稚子何辜’四個字的人,能小看嗎?
一片掌聲裡,楚星燃垂着頭壓下眼裡的嫉妒:
明明隻是一個後來者,憑什麼能得到爺爺的欣賞,難道血緣就這麼重要嗎?
還有她說的那番漂亮話,這讓從小在楚家嬌生慣養,有些小脾氣的她如何再在别人面前立足?
難道真的要再聽到那些嫉妒她嘲笑她“山雞還是鳳凰,其實一眼就可以判定”的話,才能甘心嗎?
手臂被溫柔的輕撫,楚星燃擡頭,朝着關心她的冷清秋露出一抹笑容來。
“媽媽,我們去姐姐那裡吧。”,她善解人意道。
冷清秋也老早就想找個機會與沈離歌親近,這下楚星燃給了台階,她也就順勢應下拉着她朝着台上沈離歌的方向走去。
歸根結底,那才是她懷胎十月,九死一生在醫院生下的女兒,又怎麼可能對她沒有一點憐愛之情呢?
晚宴完美落幕,因着楚老将軍舍不得沈離歌,便讓她去老宅住了。至于她親生的家庭,以後多的是時間相處,不急這一時半會。
冷清秋啞口,但她與沈離歌還沒有建立起深厚的母女情,又不敢跟老爺子搶人,隻得連連應是。
想起還在老宅工作的司機老高,沈離歌答應了下來。
真要放任不管,那小鬼如是造下殺孽,這輩子就注定與轉生無緣了。
——
任務沒完成,老高蹲在一水池旁戳了口大煙,也不知道接下去的日子該怎麼辦?
冷風吹在他硬茬的胡子上,老高卷了卷身上的外套,抓緊吸煙過後就準備起身離開了。
但就在他要跨步時,身子倏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給釘在原地,且身後原本發出潺潺流水的水池,突然就像是冒泡的開水,咕噜咕噜響——
沒一會兒便溢出了水池打濕老高的褲腿。
這是老高第二次經曆如此詭異現象,繃緊到滿是紅血絲的眼睛朝下瞅,頓時吓得花容失色。
這哪裡是清泉啊,分明就是粘稠腥臭的血漿。
且這血漿還在不斷朝上攀爬,速度隻增不減,才一分多鐘,就已經蔓延到老高的肚臍了。
冷汗滴答滴答奔入如汪洋一般的血漿,恐懼包裹老高的全身,就在剛剛,他明顯感知到了有一隻手在血漿底下摸了一把他的大腿。
冰涼的血漿中那酥酥麻麻的觸感獨樹一幟,老高終于掌握回了自己的身體,他不敢再多耽擱一秒,趟着粘稠的血漿就往他停車的地方趕。
然,原本應該是熱鬧繁華的都市,不知為何竟然一個人也沒有,且還都被血漿淹沒。
入目皆是紅色,這個世界仿佛隻有老高一人。
“咚—咚—”
老高的心跳聲慢了半拍,他挺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瞳孔因緊張害怕而被迫放大。
此時此刻,就在他的脖頸處,一隻冰涼黏膩的小手正撫摸着那裡。
老高還沒有活夠,一邊在心裡祈禱神佛保佑,一邊嘴上念念有詞求放過。
但這一切從接下來繼續扒在他身上的手腳可以看出沒有一丁點作用。
老高的一整張臉像是被手腳并用抱住,不知哪裡來的勇氣,他突然覺得就算是死,也得死的明明白白。
于是一鼓作氣睜開了眼,驟然就對視上了一雙一看就沒發育好的眼睛。
緊皺又松垮的皮肉推擠在一塊,這是一個發育的并不完整的胎兒,頭大占據着整個身子比例的百分之七十。全身都黏膩膩的,從那還挂在臍帶上的滴水的胎盤可以得知,應該是羊水。
它此刻正用那發育并不完全的手腳抱在老高的頭上,一張坑坑窪窪的皺臉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怼在了老高的眼珠子前。
還在笑,咯咯般猶如真正的小孩,朝他喊:“爸—爸—”
如此刺激之下,老高隻覺得血壓沸騰,再也受不住,兩眼一閉就暈過去。
倒下的瞬間,他的身體并沒有濺起層層血漿花,反而是砸到了梆硬無比的地面上,後腦勺也立即被尖銳的石子磕破。
涓涓血水淌出,他的耳畔終于又響起了屬于這個城市的喧嚣。
“烏爾——烏爾——”
救護車接到電話後緊忙趕來,對那險些失去意識的患者及時展開了救治。
——
沈離歌洗完澡後穿着真絲制作柔軟無比的睡裙正在床上打坐,吸收着這個世界稀薄的靈氣。
她的靈魂過分強大,與這具身體的契合本來還看不出有什麼問題。但上次她阻止司機老高撞崖時動用的力量已經消耗了這具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