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昨天那位好心的知青嗎?”李大軍指了指前方的俏麗身影,朝身旁舉着一個大包裹的人影說道。
陸江在剛剛徐瑤瑤出現的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她,盡管在鎮上,她的相貌都是惹人的存在。
“等會兒再去買鍋吧,先去買點布。”陸江沒有回應他的問題,反而徐瑤瑤離開方向的另外一頭走。
“喲~還躲上了。”李大軍笑鬧着跟上他。
“說真的,人姑娘不錯!你這年紀也該娶媳婦了,趕緊多上點心别到時候被人搶走了。”
李大軍和陸江從小一塊長大,最是知道陸江這幾年來的不容易。
朵朵還沒出生前,陸江真是個陽光沒啥心眼的本分少年,爸媽感情雖不好不壞,但陸江親媽是個溫婉的母親,整日裡對陸江無微不至。
六年前朵朵出世,當天陸江母親難産驟然離世,隻留下襁褓裡的陸朵,和不知所措大受打擊的陸江。
自那以後,親爹沒幾個月就另娶他人,陸江還是個半大少年,就得每日提防着繼母繼弟兩人對自己和陸朵下手。
對陸江來說,這些年就沒有過一件好消息。
“人家想找啥樣的沒有,何至于找我?”陸江拿起一塊嫩粉色布料,不以為意道。
李大軍見不得陸江這樣自暴自棄,“你怎麼了?别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真算起來你這每個月收入可不比鎮上工人少!怎麼就比别人差了?”
李大軍在運輸隊工作,平日裡經常往返南北兩地,陸江自半年前政策松動後就經常跟他車來回采買倒賣,收入非常可觀。
如果放在幾年前李大軍可不敢跟陸江幹這倒賣的事,是今年初開始不知為何外面風聲松了許多,他們同道的有些人被抓住後,也隻是在警局轉一圈就出來了,并不嚴查,他這才放寬心跟着陸江一起幹。
一起幹這活後,他才發現這人和人的腦子是有區别的。
陸江那腦子不知道是怎麼長的,非一般的好使,隻要是他看中的貨,還沒有賣不出去的時候,甚至好些時候都是翻了幾番賣出去的,李大軍隻有佩服的份。
“不一樣。”陸江眼神暗了下來。
那個明媚如陽的女子,一看就知道是從小被愛包圍長大的女子,純淨潔白猶如上佳的美玉,他又怎能配得上?
李大軍看到他這模樣,也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不忍安慰道,“陸江,别給自己太大壓力,現在你已經分家,憑着你這賺錢的本事,會過得越來越好的。”
陸江輕聲應了聲,繼續翻看手邊的布料。
“說起來,我倒是沒想到你會這麼快攤牌,畢竟王桂芳才剛懷上,我以為怎麼着也得等她生完才能提分家這事呢!”
提起王桂芳,陸江想到陸朵那一身的傷,眼眸愈發寒冷,“是他們欺人太甚!”
李大軍歎了口氣,“是啊,你說我們這天天防着她,怎麼還是沒防住呢?幸好多虧了那徐知青,不然你昨天分家那群牆頭草可沒那麼好說話。”
陸江扮了那麼多年的老實本分就是為了分家,雖然他并不在意别人的想法,但是朵朵還小,在村裡如果沒了名聲會受人排擠,無容身之地。
陸朵是母親留給他的禮物,是軟肋,也是盔甲,容不得一點閃失。
隻是他卻沒有保護好她,還是讓她在看不到的地方受了苦。
分家隻是第一步,他得先脫離陸家的掌控,接下來的一切才好操作。
這些年他們給與自己的一切,他都會十倍百倍的奉還回去給那三人!
那些人,都該死!
徐瑤瑤最終隻買了幾副碗筷,她實在是接受不了和知青點的人共用碗筷,路過面點區時還買了幾盒糕點,她接下來幾天估摸着得去考察晾曬白芷地點,怕是沒時間做啥吃食。
隻是這樣一來,她的票券就用得差不多了。
這買啥都需要對應的票券才能買,她目前最缺的是糧票。
因臨近秋收,當時知青點分配到的糧食并不多,滿打滿算也就夠在撐個十天半月的。
收藥材的事情迫在眉睫!
原本還想再買點别的東西,但徐爸徐媽離開的包裹很大很重,想到那一個多小時的徒步路程,硬生生熄滅了她所有的購買欲。
等到再次回到知青點的時候,她感覺自己累得眼前發黑,徑直倒在床榻旁歇息。
她這身體有營養不良的毛病,總體算起來還算健康,但就是需要加強一點營養。
她強撐着坐起身來,打開徐爸徐媽寄來的包裹,裡面滿滿當當放滿了家裡的特産,有許多徐瑤瑤都沒見過,說不上是叫啥名字。
但也有一些熟悉的面孔,小罐子裡裝的炒米、曬幹的蝦米幹、牛肉幹、牛軋糖、大白兔糖……
這時哪怕是城裡,要湊齊這樣一包吃食也不容易,可想而知他們是縮衣節糧極不容易才湊出的。
包裹裡還有一套嶄新的長袖長褲秋裝和一套棉衣,中間夾着一個厚厚的信封。
她一打開信封,一打厚厚惡人先告狀的糧票和錢票映入眼簾,令她瞬間紅了眼眶。
徐瑤瑤吸了吸鼻子,眼底是濃重的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