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本台報道，海市臨海街道家家超市發生一起惡鬼傷人事件，造成三人受傷。海市靈異管理局孔警官已經逮捕惡鬼，近期異常頻發請市民減少夜間外出……”

“咔哒。”頻道切換。

“據本台報道，我市平臨街道秋意小區發生一起大型惡鬼傷人事件，渡生會34隊行動人員及時制服惡鬼，維護了小區的和平……”

“咔哒。”

“渡生會歡迎所有有識之士的加入，隻要符合要求，即使是普通人我們也能幫助你擁有對抗惡鬼的力量……”

“咔哒咔哒咔哒。”

頻繁的切換聲體現出了動作主人的異常煩躁，男人猛地抽了一口煙，将車窗打開，深深地往外吐了一口。

雲霧順着窗口向外溢出。他伸手朝外彈了煙灰，連綿的雨點打在煙蒂上，使得火星肉眼可見地變少，男人迅速地将手收回。

“媽的，下雨天又堵車，電台還全是些這玩意，真是沒得聽。”

“現在這世道亂得，跑個出租都搞得人提心吊膽。”他罵道。

“既然提心吊膽，那怎麼不轉行呢，師傅。”車後座傳來一道清甜的女聲。

司機朝後視鏡看了一眼，道：“你還讀大學吧妹子，你沒進社會，天真得咧。現在轉行哪有那麼容易的，也有地方要我不是。而且出租車門檻低啊，現在不少人害怕，跑出租的少了，單價也高了。”

“哦——”臉上還帶着幾分稚嫩的女生點點頭，她頓了片刻再道：“也就是師傅你膽子很大咯。”

此時川流不息的車流終于松動，司機的注意力都在前方，“膽子大……膽子也算大吧，要是膽子小誰敢大半夜地瞎跑啊，而且現在有靈異管理局和渡生會控制形勢不是？有問題的區域都劃分了，我開這麼久才撞上過一回事，官方來人也快，啥都沒看到就解決了。”

“嘻嘻，這樣呀。”女生笑了笑，她語氣陡然低了下來，拉長調子：“那，師傅你回頭看看我呢？”

看，看什麼？司機還沒轉過彎來，下意識看了看後視鏡。

隻一眼，頓覺頭昏眼花。

女生的眼睛正透過後視鏡死死地盯着他，嘴角的笑扯得極大，她原本清秀稚嫩的臉蛋正在一寸寸地變形，立體的五官逐漸扁平，不僅是臉，她的身體也在一節一節地扭曲。

“——”司機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低頭，才發現一隻沒有和身體連接的手正死死地攥緊了自己的脖子。

前方警笛長鳴。

“注意注意！前方五十米處十字路口有異常波動出現，請各位車主立刻繞道！立刻繞道！”

“注意！注意！”

前方的警告聲突破大雨沖刷聲傳來，明明隔得很近，但在司機耳裡卻離得很遠。

他在耳鳴。

司機眼前光線已經轉為昏暗，不是因為夜色——他窒息了，他撐不了多久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司機用盡最後的一點力量猛打方向盤！白色的車身沖破交警劃定的邊界。吸引了所有人人都注意。

“那輛車上有惡鬼！”

不遠處的兩隊人立刻察覺了不對勁，兩隊人對視一眼，身上光芒閃現，一明一暗的兩道流芒朝汽車疾沖而去！

-

“媽的又叫渡生會的人搶過去了！現在他們有了官方支持，簡直明目張膽。”

話音落地，一張被揉成一團的黃符被狠狠甩在車上小型垃圾桶。

一隻手從垃圾桶将黃符撿起，展開。垃圾桶裡本就空無一物，自然黃符和那隻手上也沒沾染什麼痕迹。

“哎。”女人的歎息響起，“再生氣也别扔符咒啊，畢竟辛辛苦苦畫了這麼久的。”

女人苦惱地揉揉太陽穴，“雖然渡生會才在明面發展一年，但他們實在會宣傳，手上還有惡種，讓人防不勝防。”

大雨已經轉為毛毛細雨，車流早已被疏散開，女人看着部分東倒西歪的車輛，敲敲車門。

“走吧，還得料理後續，去看看那些司機乘客，說不定能有意外收獲呢。”

“呵，你說變成靈者？哪有這麼容易，我們真像是落他們後面撿破爛的。”男人冷笑一聲。“這樣下去——”

“你想清楚再說話！”女人面色冷下來，尤其是想到什麼，她眸中沉痛。

“诶，湘姐，我沒那意思。”男人面色讪讪。

雨水順着柳湘柔和的面龐落下，她深深地看他一眼，“我不希望後面在名單上看到你的名字，你知道加入渡生會是什麼下場。”

什麼下場？無非是惡種附體，漸漸成為……

想着想着男人打了個冷顫，“放心，我不敢想，還好咱們還有靈貓前輩，不然那真是沒有還手之力。”

“還在車上幹什麼，現在不需要後勤了，人都丢了，救護車到了，快下來幫忙。”一雙大手拍拍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