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正在疑慮不定,手中紅燭的變化吸引了他的視線。剛剛香燭才燃了四分之一處,這才過去多久,怎麼就燃到四分之三了。
不對!他看向窗外,窗台上的黑貓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夜色下的天空漆黑一片,但作為靈者,攝影的視力和感知遠超常人。
時間的流速加快了!
這個發現讓攝影心頭一緊,與此同時,窗外不起眼的角落的人影撞進了他的視野之中。
轉頭看着屋内交談着的女孩們,攝影假作正常的神态推開門。
“肚子有些不舒服,我去找找廁所。”
院子中的柳千生和餘舒也察覺到了時間流速的加快,眼看着“女孩們”進入了房間沒有動靜,兩人正考慮要不要去其他地方找線索時,門“嘎吱”而開。
三人在隐蔽的地方碰頭,神情皆是凝重。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兩邊幾乎問出相同的疑問。
很顯然卷進來的不僅隻有柳千生這行人,這幻境來得野心勃勃,将進入賈府的所有人囊括在内盡數吞下。
據攝影所說,他們本與鬼物們打得難舍難分,一陣鬼氣彌散,眼前瞬間天旋地轉,他成為了賈家村一個普通人家家的“女兒”。
“那你是如何清醒的?”柳千生問。
說到這個攝影拿出剛剛的香燭,“我醒來似乎和這香燭有關系,不過這香燭……似乎是一隻黑貓帶來的。”
又是黑貓!柳千生發覺這黑貓出現的頻率有些太高了。
柳千生将香燭拿過來,他仔細端詳,此時這香燭還有些許火星,燭芯已然燒了一小半。
但在這袅袅煙霧中他卻有一絲難以言狀之感。
“這黑貓怕不是和院子幫我的是同一隻?”餘舒道。雖是疑問的語氣但她心中已經有了确切的答案。
此刻三人口中的黑貓正靜靜趴在房梁,一雙貓眸冷靜地看着幾人。
“沒看錯的話,這香燭似乎是主宅佛像前的。這樣看應該是對于靈者在幻境内喚醒神志有幫助。”餘舒道。
但柳千生搖了搖頭,“這裡既然是鬼物幻境,佛像也不能當尋常佛像看待,正統佛像确實有辟邪驅鬼的作用,這裡應該沒有。我猜關鍵不在于佛像,而是在于黑貓。”
“不知為何這香燭給我的感受和法器有一絲相像,似乎都是蘊含着‘氣’的。”
這個猜想當然是錯了,尋常鬼物幻境中的佛像當然沒有作用,但偏偏這幻境之内的佛像身上有個004在。
“但從她在這裡的種種表現,應該是站在我們這邊的。眼下最要緊的還是找到破解幻境的關鍵。”
柳千生沉思片刻後開口:“恐怕這賈家村原本就不幹淨,看那些女鬼和我們這次的身份就能知道,賈家村應該是冤死了不少人。渡生會算是借了勢,這次才将這麼多靈者牽扯進來。”
餘舒的眉頭慢慢皺起,看着四周精緻的建築,臉上閃過厭惡,心中升起一股反胃感,“這個時代哪有這麼多賺錢的機會,這賈府的人騙來這些女孩不會是在做人口拐賣吧?”
“恐怕不止這麼簡單,他們說過幾天還有人要來給我們體檢。”攝影道。
“這人啊,身上全是寶。”
這一聲卻不是從三人口中說出來的,幾人表情皆是一肅,他們立刻藏好了自己。
原來是那幾個領着攝影等人過來的賈府中人在交談,他們正是讨論的是那房間中女孩後續會如何“處置”。
三人越聽,眼中神色越是沉重。這賈府人竟是和境外黑勢力勾結,打起了人體器官的主意!
“怪不得,怪不得那些女鬼肚子空空蕩蕩,死狀凄慘,這賈府,這賈家村!”餘舒忍不住咬牙切齒。
三人在下面交談,房梁上的餘幼也将下面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她回憶起賈二妹和那些她口中激動的小姐妹們,有此遭遇,換做誰不會怨恨和激動。
這類遭遇,餘幼也曾在靈界看過,有些人的行為确是與惡鬼無異,反而是一些惡鬼卻是值得被憐惜的。
因果循環,但這幻境,将這麼多靈者牽扯進來,當初的受害者變成了如今的村民,變成了施暴者,要是真讓一切再次重演一遍——
“這渡生會,是想讓這些女鬼再也沒辦法被渡化,變成厲鬼!并想借此機會重創我們!”柳千生言之鑿鑿。
“鬼物幻境我們從來都是旁觀者,這次卻變成了參與者,渡生會一定還利用了惡蛻的力量,那惡蛻必然藏在幻境裡。我們必須分頭行動。”
關于這點餘幼倒是不清楚,最吸引她的是柳千生口中的“惡蛻”,這幻境之内有惡蛻存在?
下面的柳千生等人已經分好了各自的任務,攝影留在賈府察探随時傳遞消息,柳千生去尋找幻境的核心,餘舒聯系卷入的靈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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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的第二天,餘幼醒來發現自己在一個溫暖的被窩當中。
旁邊是賈二妹恬靜的睡顔。
餘幼的眸子惺忪的眸子迅速清醒,這場景和她卷入幻境的第一天一模一樣。而且奇怪的是空氣中隐隐約約夾雜着一股腐爛的味道。
“呀恩恩醒了。”賈二妹揉揉眼睛,看見站在床頭的餘幼,抱住她。
随着賈二妹身體的靠近,那股味道更濃了。顯然這味道是從賈二妹身上傳來的。
餘幼掙脫了賈二妹的懷抱,身體一躍下了地。
“诶!等等我呀!恩恩!”
餘幼沒有在意後面賈二妹的呼喊,身體靈活地出了房間,在院子裡幾步一躍,跳上了隔壁家的房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