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餘幼的推測,徐藝的身上附身着一隻吊死鬼。
它本渾渾噩噩飄蕩在海城大學,一朝被惡蛻吸引染上了惡念,淪為了惡蛻的爪牙,為它尋來“朝貢者”。
吊死鬼因情自殺,成為惡鬼後能引誘的也是為情所困的人,因此它盯上了徐藝。
徐藝許下讓周傑愛上自己的願望,但吊死鬼成為惡鬼的時間不長,成為二級惡鬼完全是由于惡蛻的補給。
平白無故的它也沒辦法讓周傑喜歡上徐藝。
不過吊死鬼看出周傑對餘幼很有好感,因此蒙蔽周傑的認知讓他将徐藝認作餘幼。由于他能量很弱,甚至還損害到了周傑對其他人的認知。
好在徐藝并沒有察覺不對,隻以為這是交易的必然後果,看着周傑眼中慢慢隻有自己,她十分高興。
那供台的惡蛻本來是在以徐藝為突破口,最終侵占整個海城大學,沒成想計劃還沒實現就被剛剛當惡鬼的吊死鬼暴露,靈異局局長等人趕到的時候惡蛻——或者說惡蛻背後的人十分不甘心地逃走了。
但它與徐藝的契約已經結成,惡念也轉移了一部分在徐藝的身體,隻有由吊死鬼頂替,延續這個契約。
吊死鬼本來就渾渾噩噩多年,成為惡鬼後一直被驅使,陡然得到自由它高興極了。
完成了和徐藝的一部分約定它就躍躍欲試,想将宿舍的這些誘人的人類身上精氣吸走。
但吊死鬼對于昨晚靈異局一行人展現出的力量還有些膽怯,不敢随意出手,直到徐藝帶着自己安然無事地來到教室它才又蠢蠢欲動起來。
再加上惡鬼制造鬼氣屏障需要空間,之前在宿舍它隻能圈住一個房間或者走道的人,眼下,整個大專業教室有足足兩百人。
這對于吊死鬼來說無疑是山珍海味,它根本按捺不住。
徐藝對于身上吊死鬼的想法一概不知,她正濃情蜜意地和周傑聊天。
周傑看着她,一雙眼裡隻倒映着徐藝的影子。
“我記得你下午沒課,中午我們去外面吃?”他問,清朗的聲音柔和。
下午沒課的是餘幼,徐藝是有選修課的,聞言她臉上的笑容僵了片刻,但還是點頭,“好,我記得校外小吃街剛開了一家店,聽說味道不錯。”
話音剛落,卻聽:“藝藝,你這麼饞嗎,才說到吃就流口水了。”
周傑看着徐藝的嘴角聲音無奈。
流口水?徐藝下意識反駁:“我哪有。”
一邊她将手蹭了蹭嘴邊,出乎意料,嘴邊真有不少水漬。
徐藝還來不及疑惑,就聽一聲尖利的聲音從她腦海響起。
“太香了,我忍不住了——”
鬼氣如墨,從徐藝身上湧出,瞬間籠罩住了整個教室。
徐藝旁邊的悠悠和洋洋目睹了這一切,簡直驚呆了。
“天哪,徐藝你身上出來的這是什麼。”
當然是惡鬼。
人群密集的教室瞬間嘈雜起來。
“操操操,大白天撞鬼了嗎?怎麼突然天就黑了?沒開窗戶嗎?”
“啊啊啊,我什麼都看不到!”
站在講台上的講師也很慌張,他的設備也突然斷電,黑暗中他也什麼東西都看不見。
“同學們不要驚慌。”講師用擴音器道。
“老師,我根本看不到你,怎麼能不慌啊!!”有人吼。
按理說離徐藝離得最近的是周傑,應該最先受沖擊,但吊死鬼還是有契約精神的,直接讓周傑暈倒在桌子上,讓他免受接下來的一切。
“徐藝,徐藝!那東西是從徐藝身上出來的,徐藝到底怎麼回事!”有同學抓住重點,連忙問徐藝。
此時的徐藝也不好受,本藏在身體的惡鬼往外竄,不屬于人世間的能量在她身體中穿梭。
她痛苦不已,幾乎是蜷縮在凳子上。
作為和鬼做了契約的人,她能夠看見吊死鬼的模樣,看着那雙眼純黑,舌頭外翻的鬼态,她既是驚恐又是憤怒。
“你,你違約。”她指責。
吊死鬼智商不高,絲毫沒有理會她,甩了甩一蕩一蕩的脖子,看準周圍的學生就想沖過去。它歪着頭看,視線和餘幼對上。
這個人……既香又恐怖。
吊死鬼與餘幼對視着腦子被這種奇怪的感覺搞得死機了。
吃,還是不吃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