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來說,簡直是一萬次暴擊。
他咬牙切齒,沖過去打斷兩人的甜蜜,“我沒看錯吧翹翹!你在幹什麼?你居然在喂他吃東西,你怎麼可以喂他吃東西!”
“喂喂喂,你又幹什麼。”
李空山躺在病床上,百無聊賴,不屑盯着謝佟俞,“我女朋友喂我吃東西,天經地義好吧。”
“女朋友??”
謝佟俞想也不想就直接反駁李空山,“嚯喲,你這人真是吹牛不打草稿啊,連翹怎麼可能是你女朋友,你少往你自己臉上貼金!”
李空山:“……”
他端着手臂,正要解釋,連翹放下水果盤回到李空山病床邊,幫他整理薄被,不看謝佟俞一眼,“他說的是真的。”
謝佟俞:“……”
他眨眨眼,直接愣在原地,所以,搞了半天,他真的才是多餘的那個?
此刻,謝佟俞突然覺得空氣凝固,與他作對,像李空山的眼神一眼,驅趕他離開這個房間。
他不打算就此放棄,繞到連翹身側,“他這人靠譜嗎?翹翹,你可得擦亮你的眼睛,别被他這種人騙了!”
“你剛剛喊她什麼?翹翹?”李空山盯着謝佟俞,宣誓主權,“翹翹也是你能喊的嗎?這兒可沒你的事,我和她叙叙舊都還來不及,你在這兒鬧什麼鬧,識相點就趕緊走。”
“趕我是吧?”
謝佟俞向連翹告狀,“你看看他,一點兒禮貌都沒有,像他這種人,肯定靠不住!”
連翹沒有要訓斥李空山的意思,隻是适當地表表态,“我覺得他說的沒錯,李空山,他畢竟好心好意來看看我們,你别對他這麼兇。”
他兇?
他這已經算是很客氣了。
李空山想,這人不僅趕不走,居然還敢揪他小辮子。
不過,跟李空山玩裝可憐,謝佟俞還是嫩了點。
李空山沒有表示出自己的不服,而是笑着投入連翹的懷裡,乖順地點點頭,“好,堯堯,我知道錯了,從現在開始,我都對他客客氣氣的。”
謝佟俞見到眼前這幅畫面,情不自禁往前走一步,欲言又止,想要讓李空山從連翹懷裡離開。
可是他想到他們兩人此刻的關系,又後知後覺地收回了腳。
他得承認,在李空山面前的連翹,是他從未見過的——輕松、自在,仿佛做回了真正的那個她,眼裡有柔情。
不像他從前認識的連翹——隻知道一味地往前沖,眼裡總有不屈和執着。
比起得到喜歡的人,他更想看到連翹活得幸福,不要再像以前那般一直趕路,不知停歇。
而且李空山看上去似乎還很順從連翹,謝佟俞想,也許他不該那麼偏激,而是試着去發現李空山身上的優點,承認他能夠配得上連翹。
突然,李空山“嘶”了一聲,面露難色。
連翹着急,趕緊放下手裡的東西,低頭對上他往下的目光,“怎麼了?”
李空山繼續依偎在連翹的懷裡,皺着眉,露出痛苦的表情,就連聲音聽上去也比剛才虛弱不少。
“……堯堯,傷口痛……”
“傷口怎麼還痛?”
連翹試着掀起他的衣角查看,傷口處纏着紗布,“不是已經過去幾天了嗎,怎麼還沒愈合。”
“傷口有點深,愈合得比較慢,”李空山繼續閉着眼,表演他的難受好戲,“現在我腦袋也暈得很,堯堯,我好不舒服……是不是剛才這個人一直在我耳邊叭叭個不停,讓我産生了連帶的負面反應……”
“???”
謝佟俞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李空山。
“很痛嗎?”
李空山虛弱地點點頭,“嗯……”
連翹立即扭頭,看着謝佟俞,“今天實在不好意思,他還在康複階段,可能需要靜養,不适合嘈雜的環境,謝佟俞,不如改天你再來吧,下一次我再給你賠不是。”
“沒關系,堯堯……”李空山閉着眼,還要裝出虛弱得努力睜眼卻睜不開的樣子,“這樣多不好啊,顯得是我們待客不周,我可以堅持的,忍一忍就行……”
謝佟俞:“……”
此刻,他看李空山的目光再也沒有不服和鄙夷,隻有震撼過後的無言以對。
虧他剛才還在勸自己試着去接受連翹能看上他,說明他這個人不賴的事實。
結果……
他知難而退,看向坐在病床邊有些擔憂的連翹,“行吧,翹翹,沒事,那我今天就先走了,咱們改天再見。”
李空山靠在連翹懷裡,趁着連翹去看謝佟俞的間隙,睜開一隻眼看他,又迅速把眼睛閉上,有氣無力的,“别啊……别急着走嘛,我可以堅持……”
連翹收回目光去看李空山,“好啦,你還想像以前一樣逞強?李空山,你得愛惜自己的身體,你不愛惜,我還心疼呢。”
“那好吧,”李空山看似終于順從了她,實則在等這句話已經等了很久,現在,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得意的人。
謝佟俞眯着眼睛,咬牙切齒,對李空山指指點點,雖然沒開口,但李空山讀得懂其中的意味。
李空山知道,他是在說——算他很帥。
于是,為了還禮,李空山趁連翹在看别處,沖着謝佟俞一笑,得意地挑眉。
他在宣告——想跟我鬥,你還差遠了。
謝佟俞走以後,連翹不放心,又一次問李空山感覺怎麼樣,需不需要叫醫生。
李空山頓時坐起,拿起水果盤裡的叉子,往自己嘴裡放了一塊蘋果,氣定神閑,“沒事啊,堯堯,我現在好了,你看我,好得不得了。甚至你現在讓我去跑十公裡都不是問題。”
連翹:“……”
剛剛的虛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