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堯,我給你買了早飯,你起來了嗎?趁熱吃了吧。”
李空山推門進去,走過門口拐角轉彎,一擡頭,卻忽然發現沒了連翹的身影。
他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刻。
連翹她還是要走,可是她要去哪兒?
“堯堯?”
李空山變得慌張,左顧右盼,到衛生間去看,每個角落裡都沒有人。
房間裡找尋無果後,他直接甩門出去。
靠在門外牆壁等候的孟河在打盹,見李空山慌張走出來,走過去詢問,“哥,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堯堯不見了。”
李空山欲往外走,“你去聯系孫阚平,讓他帶人來查醫院的監控。”
孟河整個人也跟着變警惕,“那你呢?”
“叫上景融,我和他一起去找。”
“好。”
這一次,李空山一定要問問她,到底要去哪兒,到底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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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一經發動,就以極快的速度朝遠處駛去。
景融坐在車子後方,時刻全神貫注關注着眼前的追蹤點,“剛子,下一個路口右轉,我們的最終目的地是香山竹海。”
“好。”
許弋剛負責開車,回應景融的話後,一腳踩下油門,車子轟出去。
李空山已知曉,連翹所處的位置和追蹤到的陳黑子的位置幾乎一緻。
她不可能突然去找陳黑子和邱炀,所以,是他們綁走了連翹嗎?
李空山垂下目光,控制不住自己不去設想。
景融翻出一個手表,交給副駕駛的李空山,“哥,這東西你戴上,确保我們能随時知道你的位置。”
李空山回頭,看了眼景融手裡的手表,又把目光挪到他身上,“怎麼,就這麼不放心我?”
“哥,你拿着吧,不然,我真放心不下。”
李空山就這樣盯着景融,沉默了幾秒,他還記得顧老爺子剛把景融介紹到他這裡的時候,他活力滿滿、做一切專業對口事情都很自信的模樣。
少有像今天這般,看到景融緊張不安。
“好,我收下。”
李空山接過景融手裡的手表,戴在手腕上,“這東西就是定個位而已,就那麼重要,非帶不可?”
景融将身子往前湊,“哥,你信我,這東西關鍵時候,絕對能派上用場。”
“信你信你。”
李空山不會質疑景融,他說的,他都信。
幾人抵達香山竹海。
山腳下地面空闊,修着幾家農家樂,每年四五月的時候,這裡是旅遊旺季,來此遊玩的遊客很多。
而現在正值九月,旅遊淡季,遊客很少。
車子停下以後,李空山打開車門,快速下車,徑直朝通往山頂的那條竹海路走去。
景融和許弋剛靠着車而站,目送他遠去。
許弋剛咬咬牙,心癢癢,氣急敗壞,着急道:“我說景融,你到底有沒有點兒良心,那竹海頂上不知道會有什麼危險,咱就讓哥一個人去,這像什麼話啊!”
“你冷靜點,”景融關注着眼前屏幕中一直沒有變動的定位點,“忘記哥剛才怎麼說的了嗎?待在這裡,靜觀其變,不要貿然上去。”
許弋剛冷靜不了,厲聲罵道:“那上面不就是有陳黑子和邱炀兩個垃圾玩意嘛,有什麼大不了的,憑什麼說危險,就不讓我們跟着一起!”
景融偏頭看他,“是,剛子你說的沒錯,我們的敵對面隻是陳黑子和邱炀,可是你也别忘了,他們手裡還有連翹。就憑這一點,哥他怎麼都不敢冒險。”
“陳黑子發來短信讓哥一個人上去,他就隻敢讓他自己一個人上去。”
許弋剛挪開眼,氣憤消散,再也說不了什麼。
竹海之所以被稱作竹海,離不開此地長滿高聳入天的竹林,密密麻麻的,林間有山霧水汽萦繞,宛若虛幻的仙境。
山路崎岖不平,前幾日下過雨,坑坑窪窪的溝裡積蓄雨水,竹海所在的香山山腰處有一處淺灘。
農人正驅趕着馬匹到此飲水。
李空山目光黯淡,一步一步往山上走去,腦海裡不斷浮現着上次陳黑子欲用刀子刺他,卻被連翹用身子擋下的畫面。
連翹的奮不顧身還浮現在眼前。
她真的對他一點兒感情和情面都沒有嗎?
不然,她為什麼要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前一秒剛說想和他在一起,後一秒,又給孫阚平發消息,說她和他這一切都是做戲,隻為騙過他,然後悄悄離開。
可是,她如果真的對他一點兒感情都沒有,當陳黑子握着刀沖過來的時候,連翹又為什麼要擋在他的面前?
李空山想不明白。
連翹的感情就像沉入大海的細針,令人難以尋覓,更加捉摸不透。
他既不敢百分百肯定連翹是有一點點在意她的,又不敢否認,連翹拿她隻當陌生人和利用的工具。
可是,不管怎樣,李空山有一點很清楚。
他要護着他的女孩,他絕不能再讓連翹有任何危險。
就像多年前,他少不知事,不能保護自己的媽媽一樣,而現在,他必須得将心愛之人牢牢護好。
以及,替死去的媽媽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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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到竹海的山頂最高處亭子,陳黑子就推着連翹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