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四月。
清早,連翹洗漱完畢後,幫李空山蓋好他夜裡踢開的被子,等檢查完鍋裡保溫的早餐還有溫度後,她便背上背包出了門,趕往學校。
等到門一關上,李空山立即睜開眼睛,從床上跳起。
他用右手摸了下剛才被連翹摸過的臉,嘴角帶着甜蜜,感歎道:“哎喲喲,你說你這人也真是的,想摸摸我就直說呗,還悄咪咪的,不好意思哦?”
正當他還在回味的時候,門被打開。
連翹忘了拿月考的卷子,重新上樓。
聽到開鎖的聲音,李空山立即縮回被子裡躺下,假裝無事發生,閉上眼睛裝睡。
他的心砰砰直跳,好險……
差點就被發現了。
連翹拿起書桌上的試卷放回書包,走之前瞄了眼躺在床上睡覺的李空山,有些納悶,他今天睡覺這麼這麼安分?
兩隻手還拽着被子,像個乖寶寶似兒的。
連翹關門走出去。
李空山重新坐起,總算松了一口氣。
差一點就要被發現。
簡單收拾好以後,李空山出門,時刻觀察着路前方的情況,生怕連翹又重新殺個“回馬槍”。
他之所以這麼小心,其實隻是害怕連翹知道以後擔心。
昨天小海來消息說,宇瑞爺爺家的屋頂瓦片被大風吹爛,漏了一晚上的雨,老人家半夜爬起來拿桶接水,忙活一晚上,沒睡個好覺。
而宇瑞呢,自從跟着趙旭摩混以後,便再也沒和李空山來往,更沒有回過家。
這下趙家出了事,趙旭摩自然更顧不上手底下的人,把他們晾到一邊,不管不問。
雖然李空山對這個無情無義的宇瑞不想留任何情面,但他的爺爺畢竟是個老人,不管出于什麼身份,他都有責任和義務搭把手、幫幫忙。
一大早,李空山就帶着小海來宇瑞的爺爺家修屋頂。
他肩頭扛着三根重達四十公斤的木條,用空出的左手和爺爺樂呵呵打招呼,宇瑞戴着手套,挑着一擔子新瓦片跟在李空山身後。
兩個人把東西放在老人家的門口。
老爺爺從闆凳上起身,蹒跚的步伐篆刻着歲月的痕迹,他拖着步子,一臉和藹走到兩人面子,笑着迎接:“哎喲,我都說你們不用來,我找隔壁家的二牛幫我修修就行,你們何必麻煩呢。”
“欸,爺爺,話可不能這麼說。”
李空山放下肩頭的木條,“以前我們可是來你這裡蹭過不少好酒好菜呢,今天你需要我們,我們哪有不來的道理。”
老爺爺說:“你們先放下東西歇歇吧,我們這兒沒打馬路,不通車,你們隻能走過來,還扛着這麼重的東西,肯定累壞了吧,我去給你們洗點兒水果去。”
“爺爺,不用麻煩。”
李空山拉住老人家,真誠開口:“我們從小就愛到處跑,這點兒路累不着我們,你坐下好好休息吧,我跟小海這就去幫你補屋頂去。”
小海接着開口:“就是,爺爺,你以前對我們那麼好,我們現在幫點兒忙應該的。”
李空山找到樓梯,爬上屋頂,開始忙活。
小海扶着樓梯,問坐在一旁的老人家:“爺爺,宇瑞最近回來看你了嗎?”
“沒呢。”
老人歎一口氣,“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幹什麼,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你說他以前跟着你們好好的,怎麼就突然跑到去和趙旭摩那種人鬼混呢。”
小孩愣了下,支支吾吾,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看向上方,“哥,你好沒?”
“還沒。”
李空山站在屋頂上,探出一個腦袋往下望,“再給我遞三片瓦。”
“好!”
就在小海彎腰去拾瓦片的間隙,連通院壩的小路外突然走來一個人。
是他回來了。
宇瑞愣在原地,看看小海,又看看屋頂上的李空山,不明所以,“你們怎麼在這兒?”
正在挪瓦片的李空山停下手中動作,瞟了下方的宇瑞一眼,當做沒看見似兒的,叫小海繼續幹活,把瓦片遞上來。
……
屋頂補好以後,李空山脫下手套,拍拍身上的灰塵,準備帶着小海走。
宇瑞猶豫半天,終是站了出來,擋在兩人的去路上,“謝謝你們。”
可他始終不敢擡頭看李空山和小海。
“沒什麼好謝的,我是在看你爺爺的面子上才來的,又不是因為你。”
滿不在乎的李空山繞開他,繼續往前走。
宇瑞猶豫再三,又叫住他,“哥!之前是我對不起你,我不奢求你的原諒,我隻希望你聽我一句勸,以後不要再去惹趙旭摩了。”
聽到這話,小海直接惱怒,轉身呵斥宇瑞:“咋的,礙你眼了還是你心疼啊?哥看不慣他,憑啥不能去動他?宇瑞,你現在人在趙旭摩那兒,心也在他那兒了是吧。空山哥以前對你挺好的,你的良心咋就被狗吃了呢。”
“小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