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說什麼小菜?”杜英娘和周嫂端着包子出來,還有一鍋玉帶湯,湯水清甜解膩,正好配包子吃。
“娘子,我拜了陳伯為師,快來見過師父。”陳遠山接過杜英娘手中的包子。
杜英娘要行禮被陳叟攔住:“不必不必,這禮都是給外人看的,這裡都是自己人!”
“周嫂在這正好,這院子過兩日可能就得賣了,我與師父商議好了,過兩日這裡的事處理好就搬去他那裡,您是要跟着我們還是留下,留下的話英娘那裡還有一筆銀子,給你等兒子。”
陳遠山說罷,周嫂眼淚奪眶而出。
“老爺,夫人,你們去哪裡我跟着去哪裡。”周嫂要不是手裡端着鍋得跪下,她走過去放好了鍋,擦了一把眼淚又忍不住痛哭。
“我兒子早死了,我是不敢說出來,覺得是我自己看岔了,他叫那麼大的水給沖走了,沖進海裡了!”周嫂哭訴出來,杜英娘一驚,以為周嫂的兒子還活着。
陳遠山倒是早就料到:“或許吉人自有天相,他還活着。”
“老爺,夫人,我知道,我兒怕是已經早就沒了,你們不要撇下我,你們去哪裡我便跟着去哪裡,月銀我也不要了。”相處這麼久,周嫂是真的把他們當成家人。
“周嫂,你别哭,隻要你不走,我們不管去哪都要在一起,小樂也不能沒有你。”杜英娘幫周嫂擦去眼淚。
“一起走,一起走!”陳叟說出這句話,陳遠山和杜英娘還有周嫂都淚眼望向他。
“這個,一個女人家能去哪裡,她的兒子若在世自有相見的一面。”陳叟清了下嗓子,對上六隻眼睛說道。
“那就聽師父的。”陳遠山還未出聲,杜英娘先說。
王捕頭給陳遠山帶了個買家,這院子當初三十兩買的,如今賣了三百兩,加上杜同給的銀票,把村民虧損的都不貼上,這院子他們也沒置辦過什麼東西,打包了幾件衣衫被褥而已,坐着還不用賣掉的驢車,陳遠山帶上妻兒,陳叟和周嫂還有小毛一起離開。
杜同想留下杜英娘和小樂,杜英娘直接說道嫁雞随雞嫁狗随狗,陳遠山去哪裡她們母子便去哪裡。
姚娘子說夫妻兩應當共患難,可又擔憂她身旁無人,杜英娘知道她的顧慮,身旁有周嫂,又不是第一次生子,杜同這才不再挽留,他相信陳遠山,一定會照顧好妻兒。
來的時候陳遠山和陳叟共騎一匹馬,回去陳遠山把馬讓給了陳叟,他去駕驢車,一家人慢悠悠的走。
怕颠簸到杜英娘,半日的路程他們得走上一日,路上遇到一個茶寮,便歇下喝口熱茶。
茶寮東西簡單,隻有素面和幹花生,周嫂看了把驢車上的小包袱拿出來,這是她腌制的蘿蔔筍幹,不舍得丟了,也就隻帶這一小罐。
“什麼好香!”陶罐一打開,香氣飄散開來,陳叟情不自禁問了一句。
本來隻想單獨給杜英娘加菜的周嫂隻能笑着把罐子遞給陳叟:“這是我自己做的小菜,老先生不嫌棄試一下。”
“這是蘿蔔,這是筍?”陳叟接過瞧了瞧,這不就是平常的蘿蔔竹筍。
“是,這是用蘿蔔和嫩筍切丁,加肉沫熱油炸的。”周嫂怕陳叟覺得小菜簡陋,忙把做法說出來。
周嫂話說完,陳叟就着小菜要開始吃第二碗了,等陳遠山去給他端面的空檔誇道:“這個好吃,不錯。”
周嫂這才笑着去和杜英娘一起吃。
陳遠山在一間客棧門前停下:“英娘,師父家中恐住不下我們,今夜我們先在這裡住下,我去送師父後便回來。”
杜英娘點頭,他們這樣冒昧前來,的确是一般人家都住不下。
陳遠山這才請陳叟上車,趕着驢車邊問:“師父,你可知您那附近可有房子可以租賃?”
“租什麼房子,我那房子給你住便好!”陳叟閉着眼睛,還在回味周嫂的小菜,陳遠山這麼一說,他瞬間清醒的睜開眼睛。
若是陳遠山和自己住一起,那不是每日都能吃到周嫂做的飯菜?
“師父你那個房子,好像有些不合适!”陳遠山想起他那個沒屋頂的房子,他是可以陪着陳叟住,那杜英娘和孩子還有周嫂怎麼可能一起住那,就是小毛也不曾住這種隻有牆的屋子。
“我是說我隔壁那間,老頭子我自己住的那個原本是個外院,怕被人偷了我的花啊樹,這才圍了牆,做了門。”陳叟恨不得立即到家,打開他的房子讓陳遠山看看,怎麼會不合适,就是灰塵多一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