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肉之後，又響起了雷聲。

小黑遞給他們果子聽見雷聲又飛跑了，就這樣陳遠山和杜英娘聽了兩天兩夜，才發現到了後半夜幾乎沒有雷聲。

難怪這個地方一直未被發現，半夜三更撞見這堆白骨都要吓死人，難得有膽子大的，摸黑去了湖泊旁，那黑夜裡不知潛伏多少野獸，不被雷擊中就是得落入獸口。

就算之前有被發現，大多數也變成了白骨。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陳遠山便要再下去那鹽湖，杜英娘拉住了他。

“上次是我們不知道那裡這麼危險，命大才活了下來，來之前你也說過，隻在這上面不會下去的。”

“你看都是後半夜安安靜靜的，我下去看看。”陳遠山算是給自己找下去的理由：“再說，鹽也沒了，還得去取一些。”

“我們可以不吃鹽，不能下去。”見識過雷聲的厲害，杜英娘說什麼都不讓陳遠山去，以前他們沒有鹽不也是這樣過來。

“好吧，不下去了，等天亮我們回去。”陳遠山其實心裡也沒低，不想因為這事違坳杜英娘。

這次他們等天亮了再趕路，回來後陳遠山也放棄了再去取鹽的心思，安心做竹席。

竹席做好後，杜英娘睡着卻不習慣，這石洞裡睡在竹席上居然會冷，陳遠山幹脆把竹席墊底下，細葉草席鋪在了上面，這樣才不會感到太冷。

這裡沒有季節變化，杜英娘靠着辨認黃果子的花開了一個月後敗落，一個月後又開花來數日子。

不知不覺他們來了三個多月，某一天，杜英娘正在熬湯，突然想到她的月事自從到了這裡就沒有來過。

她望着自己微隆的小腹，一個欣喜而又震驚的猜測浮現心頭。

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一個小生命默默的跟着她，頑強的生長在她的肚子裡。

她不敢确定，攪着湯的手放在肚子上，不知是不是為了應證她的猜測。

掌中下的肚皮微微動了一下，若不是突然想到，這樣微弱的動靜杜英娘不會注意到，可這次她明顯感到不是她的肚子自己動，是肚子裡有東西在輕拍。

她噌的站起身，想想自己動作太大，怕吓到腹中的小寶貝，又緩慢坐下。

陳遠山一直在附近搜尋，看看有什麼可以獵到的山獸，陷阱也做了幾個，奇怪的是每一日都沒有收獲。

這日他隻采到幾把漿果，回來時便看見杜英娘一臉嚴肅坐在鍋前，兩手捂住肚子。

這般情形将他唬了一跳，手中的漿果散落下地，飛快跑上前：“英娘你受傷了嗎？”

“受傷？”杜英娘這才發現自己一直捂着肚子，急忙松開了手，望向陳遠山一手忍不住又輕撫小腹。

“我不知道是不是，就是覺得好像是。”

“什麼是不是？你别怕，有什麼事同我說。”隻要不是受傷就好，陳遠山稍微放了心。

“我好像有了！”

“有什麼？”陳遠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聽不明白。

“這裡好像有個小娃娃了！”杜英娘隻能這樣直說。

“娃娃！”一時聽不明白的陳遠山重複着杜英娘的話，嘴裡滾了幾回才明白是什麼意思。

陳遠山欣喜握住了她的手：“你說你有了我們的孩子了？”

“也不知是不是，你看我這肚子！”杜英娘又小心附在陳遠山耳旁，悄悄的說她月事一直沒來。

“我還當是你長肉了，沒成想是我要當爹了。”陳遠山高興得站了起來直搓手。

“你别高興太早，也許真的是長肉了。”杜英娘沒有生養過，這會要是在以前還能找個大夫問問。現在都是她在猜測，怕讓陳遠山白高興一場。

“這會看不出，再過十天半個月的就知道了。”陳遠山忙扶着也站起身的杜英娘坐下：“以後這些活都讓我來做，你好好歇歇。”

看着手中勺子被陳遠山奪去，杜英娘有些好笑：“肚子裡揣了個娃又不是手腳不能動了，哪裡有那麼金貴，興許還不一定有娃娃呢。”

“誰說不金貴了，沒娃娃你也是我這輩子最金貴的人。”陳遠山難得說出這麼情意綿綿的話，自己倒把自己說成個大紅臉。

“你知道我嘴笨，不會說好聽的，叫我拿命換你都成。”

“胡說八道，還不快去湯熬好了沒，都快做爹了還亂說。”杜英娘用手指戳了戳陳遠山的胸口，臉上浮現的笑意卻是怎麼壓都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