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均白一向給人的感覺是風輕雲淡的灑脫。
他從出生開始就什麼都不缺。
甚至連旁系陪讀的孩子覺得難學的那些機括原理,地理知識,時均白從未覺得有難度。
他繼承了他父親對奇門遁甲的天賦。
因為從小學的東西對他來說太簡單,所以他從來沒有對什麼東西有過執念。
他告訴北寰舞,他學這些,是家族使命使然,是從來不需要思考的學習。是所有人告訴他要這麼做,他就去做了。
所以他是一個無欲無求的人。
可即便是這樣一個無欲無求的人,在得到了家主的位置以後,被人這樣赤裸裸地挑戰,也會覺得憤怒。
時均白從未覺得學習時家這些奇門遁甲有什麼難度,可要學的東西太多,要背的圖紙太多,要畫的東西太多,導緻他從三歲起就必須披星戴月學習。
時家嫡系要學的科目,有易容術、解鎖術、縮骨術、鬼門淵一脈的奇門遁甲、以及周易八卦,最後還要選一樣武器,早晚習武。
時均白在他十五歲的時候就已經上了時家七層塔,用自己畢生所學,通過了裡面障礙重重的機關,拿到了象征家主的紅玉。
那紅玉,是他這麼多年以來所吃的苦的象征。
那是他努力的證明。
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事,唯獨這件事,唯獨自己為了拿到紅玉吃了那麼多苦的事,他不能一笑置之!
現在,時尋覺得,隻要他願意,他也可以拿到那塊紅玉,成為時家家主。
時均白看着時尋一副理所當然地樣子,氣笑了。
他看向北寰舞,輕聲道:“你先退出去。”
北寰舞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地退出了花廳。
時均白看向時德業:“時老也出去吧。”
時德業不明白時均白想做什麼。
時均白從腰上解下銀鞭,揚手一甩,鞭子結結實實地抽在殿柱上,隻聽殿柱裡面有什麼東西,直接被震碎,發出咔咔啦啦的聲音。
時尋收了方才那種不屑,死死地盯着時均白。
時均白看向時尋:“這間花廳已經被你改造的全是機關了吧?”
時尋不語。
時均白揚了揚下巴,嘴角拉出一個張揚的弧度:“時尋,我們來比一場吧。在奇門遁甲這一脈,到底是代表旁系天才的你厲害,還是繼承了嫡系正統的我厲害,一比便知。”
時尋一點都不驚訝時均白能看出來這花廳裡的機關。
隻是驚訝于他敢發出這樣的挑戰。
時尋轉動輪椅,緩緩退到花廳邊緣,轉過身,看向站在花廳正中央的時均白:“如你所願。”
時尋話音剛落,他就伸手一拍旁邊的門框,隻聽有幾處卡拉卡拉的機括轉動的聲音,随後便是什麼東西被打開的聲音,幾聲細不可聞彈射聲音,瞬間時均白站立的前方地面就出現了三根鋼針。
時均白一動不動,望着退到門邊的時尋。
時尋深吸一口氣,他從未有過如此壓迫感。
時均白隻是站在那裡不動,就讓他倍感壓力。
時均白這不是沒反應過來不動,而是他隻是靠耳力聽着機括轉動的聲響、快慢,判斷出那些機括射出來的針的方向。
這是對自身實力的相信,判斷出來的不用動。
這是日積月累之下的理智判斷。
時均白眯起了眼,帶着他慣有的調笑,問時尋:“你就這點本事?”
時尋徹底被激怒了,他見不了時均白這種目中無人的态度。
他毫不留情的按下所有機關啟動的消息。
那一瞬間,整個花廳都在震動!仿佛大地即将裂變一般,讓人站不穩。
時德業吓得被人攙扶出花廳。
時均白站在這地動山搖裡望着時尋,輕聲道:“今日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嫡系與旁系之間,不可逾越的那道‘山’。”
說着他閉上眼,靜下心來聽着花廳所有機括轉動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