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秋墨說道,“我不會這樣降價的。我隻會在降價的同時,也縮水肉串的大小。因此,就算之前買過的人對我表達不滿,我也會說‘之前賣的是大串,現在賣的是小串’啦。這樣一來,我就能維持‘理直氣壯’的态度了。”
“這樣啊……那好吧。”黎芝點了點頭,安心地說道,“那麼就開始吧!首先要做什麼呢?”
然後,黎芝目睹的事情,使她陷入了深深的驚愕與憂郁之中。
因為,秋墨不知道從哪裡帶出了一輛看起來很靈活的小推車。
他靈巧地推着這輛小車,在黎芝面前進行了展示。
這個行為,本來已經足夠讓黎芝感到迷惑不解了。
不僅如此,最讓黎芝感到震撼的是——
這小推車之中,可不是空空如也的,而是擺着一面極大的鼓。
沒錯,就是那種用于進軍與鳴冤的大鼓。
由于小推車很小的關系,這面大鼓顯得更大了。
“這是哪來的家什啊!”黎芝驚訝地說道,“而且,你突然拿這個東西出來,是想做什麼啊?!”
“哪來的并不重要吧……我帶來當然是為了敲擊它啊。”秋墨疑惑地說道,“為什麼荔枝姑娘會流露出這麼驚訝的模樣呢?就算你從來沒有碰觸過這個東西,你也應該知道它是‘用于敲擊的物件’吧?”
“我當然會驚訝啊!”黎芝以手加額,驚詫地說道,“所以,你到底是在哪裡找來這種‘打擊樂器’的啊?算了,仔細想想,我也不想知道。總之,把這個東西帶過來,到底能做什麼呢?秋墨前輩,我實在是理解不了啊……”
“當然是‘擂鼓’了。我之前不是說過了嗎?鼓是用來敲擊的東西,這一點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改變的……”秋墨自然地說道。
“不不不,你在‘偷換概念’吧。”黎芝說道,“我當然知道,它的存在就是用來敲擊的。但我詢問的重點,很顯然是‘你敲它是想做什麼’啊?”
“問我想做什麼……”秋墨說道,“當然是‘宣傳我們的生意’啊。”
“你說什麼?”黎芝驚訝道,“為什麼要用這個方式‘宣傳我們的生意’呢?我覺得很羞恥啊……而且,真的有用嗎?怎麼想也不靠譜啊。”
“當然有用了!”秋墨信心滿滿地說道,“你想想,戰場上都能用‘擂鼓’來‘鼓舞士氣’的話,做生意的時候豈不是更加如此?‘商場如戰場’啊,戰場可以敲鼓,商場為何不可以敲鼓?”
“不……雖然我不太清楚‘商場如戰場’這個比喻是否合理,但是我覺得,把戰場上的事情莫名其妙替換到商場上,這本來就很奇怪。”黎芝歪着頭說道,“秋墨前輩,能确定這不是你的一廂情願嗎?”
“我當然不這麼認為啊。”秋墨說道,“我們需要一種手段,以便讓遠處的人注意到我們,近處的人會願意走過來近距離觀賞、特别是照顧生意呀。而鼓聲這種東西的穿透能力,可是遠遠大于人聲、以及其他樂器的。作為宣傳用的工具來說,是非常理想的哦。”
“穿透能力很強?”黎芝搖搖頭,不解地說道,“為什麼這麼說?我覺得這種樂器的聲音很沉悶,遠不如其他樂器顯得清透動人。”
“因為它的聲音很大呀!”秋墨說道,“東西能發出的聲音大小,與它的體積大小是成正比的,你知道吧。而鼓這種東西,體積那麼巨大,當然能發出比所有樂器、以及能發聲的常見東西,都大的聲音啊。”
“嗯……也許你說的很有道理。”黎芝困惑地點點頭。
她對此并沒有什麼實感,但是秋墨的态度卻莫名地富有說服力。
“我敲幾下,你就知道了。”秋墨說着,拿起了同樣擺放在小推車上的鼓槌,然後“砰”地敲了一下。
“我的天哪……”在秋墨敲鼓之後,黎芝發出了頗為驚訝的聲音。
“怎麼了?”秋墨轉頭看向黎芝,“你的反應有些奇怪啊。”
“鼓聲,原來是這個樣子的啊……”黎芝說道,“說真的,我還是第一次近距離聽到鼓聲呢。”
那是一種非常奇異的聲音。
明明并不是非常大,完全不會有“震耳欲聾”的感覺。
但是,卻是頗為響亮、而且令人安心。
秋墨隻是敲一敲鼓而已,黎芝就由衷地感覺到自己的胸口熱潮洶湧。
心髒“砰通砰通”地鼓動着,黎芝覺得自己的精神一下子就振奮了起來。
雖然沒有什麼合理的原因,但是,黎芝感到自己的心髒與胸中仿佛充滿了力量。
現在的黎芝,感覺自己無論做什麼都可以做成、或者說,至少也有願意去做一切的動力了。
而這種短暫的動力來源,毫無疑問,隻是眼前的這張其貌不揚的舊鼓而已。
(這太神奇了……)
“這是怎麼做到的?”黎芝問道,“為什麼隻是聽着鼓聲,我的心情就變好了?是因為我的性格比較奇怪、碰巧跟鼓聲投契的緣故嗎?”
“當然不是這樣。”秋墨說道,“因為,我說過了,鼓聲這種東西,自古以來就是振奮士氣用的工具。就連戰場上的士兵們陷入不安的時候,使用敲鼓的方式都可以消除他們的恐懼與不安。更何況荔枝姑娘這種本身性格就十分平穩、沒什麼不安定性的人,效果自然是非常好的了。”
(謝謝你的贊美……但是……我并不是什麼“性格沉穩”“沒什麼不安定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