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就不必在與“他”距離過近的時候,感到尴尬了吧……)
吃飯的時候,不必說話,就不會有這樣的煩惱。
但一旦吃完了,就沒有了不再說話的理由。
無論是頻繁與秋墨說話、還是幹脆不和秋墨說話,感覺上都是不對勁的。
結果,“下意識想躲避秋墨”這件事,讓黎芝産生了有些内疚的心情。
但正因為感到内疚,黎芝才不得不更加刻意地産生了回避心理。
(現階段,還是先煩惱“明天開業”的問題吧。)
(說到底,我之前,不過是“一時興起說要開店”而已啊。)
(為什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不得不開店”的狀況了呢?)
(總有種自己變成了“被趕上架的鴨子”的錯覺。)
(早知道這樣的話,真不該一時興起、說什麼大話的。)
(為什麼每個人對我都抱有如此明确的期待與信任啊。)
(正是因為這樣,我就無法開口說“對不起,我其實是開玩笑的,實際上我并不能勝任這件事”的話了。)
(結果,就變成這樣了……)
在馬上,黎芝不安地想着讓自己緊張焦慮的事情。
“荔枝姐……”這時,梨花忽然以柔和卻十分清楚的聲音說道,“之前和那家夥出去的時候,做了什麼事情呢?”
“……啊啊啊啊啊?”黎芝吓得叫出聲來。
黎芝本就因為秋墨的事情十分心虛,被梨花這麼一說,更是吓得魂飛魄散。
如果不是确信,自己與秋墨之間的對話,絕不會有第三人聽到的話,黎芝一定相信梨花早就看穿、知曉了自己與秋墨之間發生的事情。
但即使是如此地确信,黎芝依然對這件事的秘密性無法抱有充分的信心。
即使黎芝相信梨花一定沒有親口聽到、而秋墨也沒有絲毫的時間與動機告知梨花這些事情,但黎芝依然擔心梨花知道了事情其中的一些内容,并且因此慌張不已。
“荔枝姐這是怎麼了?”梨花困惑地說道,“為什麼我隻是問了某個普通的問題,你就吓成這個樣子啊?”
“啊……”黎芝有些狼狽地說道,“你突然和我說話,我就是會吓一跳嘛!”
“不,不至于吧?”梨花完全不同意黎芝的回答,她說道,“我的記憶中,荔枝姐可不是這樣膽小的人呢。荔枝姐隻是看起來比較文靜而已,實際上,膽量應該比我還大好多才對。我是這麼認為的,而且我認為我認為的沒錯。”
“我……我不知道我有這樣的印象啊。如果有的話,那就是你想錯了吧。”黎芝面紅耳赤地說道,“我膽子很小的哦,就連一隻老鼠都能吓到我呢。”
“真的?”梨花頗為懷疑地說道,“荔枝姐,别騙我了。雖然我與荔枝姐認識的時間不長,但總覺得自己對荔枝姐有十分熟悉的印象。因此,荔枝姐的很多行為與反應,都是在掩飾着某種事情,我也是能看得出來的哦。”
“那梨花可真厲害呢。”黎芝做出理直氣壯的樣子說道,“我就完全做不到了。什麼時候我才能做到像梨花一樣聰明能幹呢?”
“荔枝姐本來就比我能幹多了啊。”梨花說道,“但我不是為了跟你讨論能幹與否這個問題才說的。我隻是想知道,荔枝姐,你到底和那家夥做了什麼?你們兩個,怎麼那麼久才回來呢?這不正常啊!我好介意啊!”
“啊,這個你真的是想多了。”黎芝慢慢地冷靜了下來、恢複了原本應有的思考方式,她說道,“我們隻是去郵局拿東西而已。讓郵局幫忙托運物品的話,本來就需要等待很久,這和你想象的‘不好的事情’是完全不相關的哦。”
“我可沒有想象什麼‘不好的事情’哦。”梨花說道,“荔枝姐難道不是在‘不打自招’嗎?”
“既然梨花沒有想什麼‘不好的事情’,那不就更是不需要你在意了嘛。”黎芝說道,“我可是‘行得正,坐得端’的正派人物哦。”
由于這是事實,所以黎芝在說出來的時候,一點心虛的态度都沒有。
因此,看了黎芝正直到近乎莊嚴的姿态,梨花的态度也不由得産生了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