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算了。”黎芝說道,“我現在不煩惱這個事情了。真是的……因為拜你所賜,我已經完全忘了自己最初的煩惱是什麼了……”
黎芝的口氣,聽起來很糟糕。
但實際上,她的臉上洋溢着如鮮花盛開般、自然而美麗的笑容。
看到黎芝的笑臉,秋墨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覺得很開心。”秋墨說道,“無論什麼時候,跟荔枝姑娘說話,都是這麼的開心。”
“真的嗎……”黎芝說道,“其實我也是這樣。但是,我覺得這隻能說明,我們迄今為止的對話都很開心而已。未來也會這樣嗎?我不敢确定。”
“哎呀,荔枝姑娘你就是總過于悲觀。”秋墨搖搖頭,又快地說道,“你可以更樂觀點的。以前的我們都能開心地好好說話,以後的我們也能開心地好好說話的。”
“說起來,總是這樣一直說個沒完沒了,真的是好現象嗎?”黎芝若有所思地說道,“我曾經聽說,真正的知己之間,是不需要語言交流,隻是一個眼神就自然知道對方心中所想的呢。像是我們之間這樣說個沒完沒了,是不是彼此不夠了解的表現呀?”
“當然不是了。”秋墨“哼”了一聲。
然後,他有些傲慢、居高臨下地說道:“我覺得,這隻是衡量标準出了問題或者分歧而已。他們那種‘不說話也能知道對方心中所想’的知己,大概是因為他們的想法本來就不是适合化為語言的内容吧。難道,我會全然不知道荔枝姑娘心中所想嗎?我認為我是知道的。至少,我不必和荔枝姑娘說話,也知道你的喜怒哀樂愛憎等等情感。而荔枝姑娘對我也是這樣的吧?”
“是的,我知道。我對秋墨前輩的了解,感覺也像秋墨前輩描述的那樣。”黎芝說道,“有時候對話的時候看起來像是‘不知道’才說的,但是我其實是‘很知道’的哦。”
“那不就好了嗎?”秋墨說道,“我們兩個,就是在心中互相理解,在語言中能互相對話的朋友啊。這并不遜于那些被譽為知己的關系吧?至少,我自己是這麼認為的。我們的感情,本就是比我知道的所有感情都不遜色的感情。并且,這份感情也不會輕易破裂,說不定永遠都不會變質。我不會想離開荔枝姑娘的,因為……”
秋墨的這番話,讓黎芝十分羞愧。
她想起了自己過去對未在身邊的秋墨的期待。
與秋墨對自己的宣言,某種意義上說是剛好相反的。
在黎芝眼裡,人與人的關系是無比脆弱的,隻是地理上的分離,就等于永遠無緣。
但是,秋墨的話,證明了黎芝是錯的。
雖然,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有些隻是因為地理分離就會斷絕。
但秋墨與黎芝之間的關系,應該是不會這樣的吧。
(也許……要徹底分開兩人感情的話,就需要其中至少一人死去才行。)
(這份感情能超脫生死嗎?)
(應該不能吧?)
黎芝這麼想着。但是,她當然不敢說出來。
那樣想也太過于不吉利了。
“因為?”黎芝有些困惑地問道,“因為什麼?怎麼停住了呢?”
“荔枝姑娘是我今生遇到的最大的饋贈、最美好的幸運、最高貴的珍寶。”秋墨說道,“就算用我今生所有餘下的東西去交換荔枝姑娘一人,我也會欣然應允的。”
“啊……不,這太沉重了!”黎芝吓得往後退了退,她說道,“不要說出這種‘為了我可以付出一切’的話呀!若是我不能回饋給你同樣的情感的話,我會無法接受的。”
盡管被黎芝抗議,但秋墨似乎并沒有什麼反省的意思。
“這很沉重嗎……”他搖了搖頭,柔和地說道,“那我知道了,我就收回這誇張的表達吧。”
“不,也不要收回啊……”黎芝一時氣得輕喘了起來,她說道,“打算付出、已經送出的東西,怎麼還能收回呢?我隻是口頭上表達一下驚訝而已。但是,如果你收回的話,我會很郁悶的。”
“我知道了。”秋墨說道,“果然荔枝姑娘還是喜歡‘這個’的。我隻是試探一下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