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芝不太明白他的用意,但總之這包裹并未被塵土弄髒,應該是件好事吧。
“你先把這個戴上。”秋墨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兩條紗巾出來。
他先自己在臉上包裹了一條,又給黎芝遞上了另一條。
“戴上這個是要做什麼啊?”黎芝很是不解,她說道,“這東西不是防風沙用的嗎?這裡現在不刮風,也沒有什麼風沙。大夏天的,戴這個感覺熱死了。”
“沒有這麼熱啦!”秋墨說道,“讓你戴上就戴上嘛,我肯定不會害你的呀。還是說,你真覺得我是個瘋子或傻瓜,總是幹沒用的傻事嗎?”
(難不成是為了防止中毒?)
“好吧……”黎芝嘟囔着戴上了紗巾。
黎芝本來有點鬧情緒地撅起了嘴,還想抱怨什麼的。
但随後,她很快意識到這種耍性子的行為實在太過于幼稚。
而且,在别人眼裡還十分接近于撒嬌,便立刻恢複了平靜的模樣。
(最重要的是……我戴上紗巾的話,他就根本看不清我臉上的表情了啊。)
(這麼一說,能遮掩表情的紗巾,還真是個好東西呢。)
“這個也戴上吧。”秋墨又遞過了一副粗布做成的厚手套。
當然,他自己也早已戴上了一副款式類似的手套。
“戴上了。”黎芝越來越困惑了。
黎芝不由得歪起了頭,想用這個動作暗示秋墨自己困惑的心情。
但遺憾的是,秋墨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點,而是專心擺弄自己打算做的事情。
“那麼,我現在把包裹打開吧。”秋墨蹲了下去,試圖将包裹打開。
但也許是因為手套太厚了的緣故,秋墨居然努力了半天都沒能成功解開。
“什麼呀……你真笨啊。”站在一旁的黎芝看得着急,不由得自己也蹲了下來。
本來還以為,秋墨雖然性格古怪,但也算是聰明、心靈手巧的家夥呢。
結果,怎麼連解開個包裹的繩結都費了這麼大勁兒?
覺得對方礙事的黎芝,輕輕推開了秋墨的手。
她自己動手擺弄之後,居然很快就解開了。
“什麼嘛……這不是很好解開的嗎?”黎芝更加不解了。
她原本還以為,秋墨之所以解了那麼長時間都沒有解開,是因為這個包裹裡的繩結實在太複雜或是緊繃呢。
在黎芝蹲下的時候,她也做好了“就算是我來解開也應該很吃力”的心理準備,打算解個西洋時間中的“十分八分”時間再說的。
黎芝實在沒有想到,這包裹上的結扣并不難解。打不開的原因,隻不過是秋墨自己太笨罷了。
雖然黎芝嘴上抱怨秋墨太笨,但心裡卻莫名地有種釋然與安心感。
連秋墨這麼聰明的人,都在解扣方面這麼笨拙。
那黎芝自己笨手笨腳的缺點,似乎就變得更容易讓她釋懷了。
(而且,跟他比起來,我還遠遠夠不上什麼笨手笨腳呢……大概吧。)
“那是因為,我之前已經努力解了半天了啊……”秋墨很不服氣地說道,“你并不是直接解開的,你是在我努力的基礎上才解開的……”
“哎呀呀……你在嘴硬什麼呀?”黎芝搖搖頭,哭笑不得地說道,“到底是誰的功勞,這不是一看就知道嗎?我又不是沒看你在忙活什麼,明明之前是一直都不知從何下手、不知如何是好、束手無策的狀态呀。現在還跟我說什麼你已經努力半天了,自己信嗎……”
“好吧。那就是你一個人努力的成果。”秋墨很沮喪地說道,“所以我輸啦。荔枝姑娘果然很厲害啊。”
“……真狡猾。”黎芝無奈地搖搖頭,長歎了一口氣,說道,“那算了,你赢啦。真是的,你明明是我的‘前輩’,但竟然裝可憐來利用我的同情心?這樣的話,我怎麼好意思再跟你繼續較真下去嘛……”
“我沒有裝可憐……”秋墨垂下了肩膀。
這樣一來,從氣質上看起來,秋墨就更軟弱可憐了。
“說起來,你蹲下來的時候,居然這麼矮呢。”忽然發現了某個盲點的黎芝,像是覺得很有趣似的微笑了起來。
“啊?”秋墨驚訝地睜大眼睛、挑起眉毛,露出了驚奇的表情。
他長長的上睫毛、也随之奇妙地翻卷了起來,像極了長睫毛的西洋娃娃瞪大眼睛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