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點點頭,說道:“那就快來玩吧,荔枝姐。”
本來,原版的“升官圖”,應該用小人棋子來代表玩家的。
但黎芝不但沒有小人棋子,連其他的小人形狀的物品也沒有帶在身上。
所以,她就和梨花用面值不同的銅錢,來代替代表自己的小人棋子了。
輪流扔骰子的結果,是兩人的代表銅錢,時而在圖上前進,時而又後退。
雖然棋盤上并沒有幾個格子,但遊玩的過程中,抵達終點“太師”的過程,卻是意外的困難。
就這樣玩了将近半個時辰,黎芝才堪堪獲勝。
(真不該獲勝的。這樣一來,還處于初學者的梨花,豈不是會覺得很挫敗嗎?)
(但是,像這種純憑運氣的遊戲,我也是無法控制自己落敗的呀……)
獲勝并沒有讓黎芝感到愉快,她反而由于沒能謙讓妹妹而感到内疚不安。
“太好玩啦!”梨花高興地說道,“這真的好有趣呀!荔枝姐懂得的東西真多……”
沒想到,梨花卻完全沒有懊惱不甘心之意,而是發自内心地開心不已。
梨花的反應雖然超乎黎芝的所料,但總算減輕了她内心的淡淡罪惡感。
“咳……隻是京城的遊戲玩法比較多罷了。”黎芝有些害羞地說道,“其實,這種遊戲,在京城,就連小孩子也會玩的。我會玩這個,跟博學多聞一點關系都沒有……”
這倒是黎芝謙虛的體現了。
會玩“升官圖”的人縱然多得是,但是能在無參考的情況下,憑記憶複原“升官圖”的棋盤,即使是簡化版,也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
但是,黎芝并不想吹噓、甚至不想讓别人注意到自己這方面的傑出。
“為什麼京城的小孩子都要玩這個啊?”梨花微微歪着頭,好奇地問道,“是因為玩這個可以讓小孩子從小就熟悉官職嗎?”
“不知道。”黎芝平淡地說道,“說起來……我從小就玩,但是我到現在也背不全官職的名字。原版有二百多個官職,但我隻記得六十多個,所以畫的是簡易版。”
在這番話中,黎芝又是謙虛了。
黎芝所說的“原版”,并非“标準版”而是“高難度版”。而她制作的“簡易版”,才對應京城中的“标準版”呢。
“這可真有些可惜……”梨花歎了口氣,說道,“荔枝姐怎麼不好好研究官職呢……玩這個遊戲不就是為了熟悉官職嗎?”
如果是别人說這番話的話,黎芝即使不會動怒,也會覺得不高興。
但對方是梨花的話,黎芝不但沒有不高興的感覺,反而産生了“不懂事的妹妹真可愛”這樣的、類似“姐姐的優越感”的感覺。
(産生這種優越感也太糟糕了……還是扳着點兒吧。)
“這個,我……我……”黎芝緊張地說道,“大概是因為我對做官不感興趣吧……”
“那太可惜了。”梨花說道,“看來荔枝姐是真的懶惰呢。”
根據黎芝對梨花的了解,對方應該不是在諷刺自己,而是單純地描述感受。
這反而使得黎芝更加不好意思,讓她覺得有點無地自容。
由于“升官圖”遊玩時,很耗費時間精力的緣故,黎芝已經不想再開一局了。
那麼,等待晚飯的這段時間裡,做什麼好呢?
黎芝突然想到了一件令人期待的事。
“我現在……突然很想去洗澡。”黎芝說道,“距離晚飯應該還有一段時間吧,我想問問梨花,可不可以現在去洗澡啊?”
“現在?”梨花有點驚訝地說道,“我以為,荔枝姐會考慮在明天安排好蓋房子的事情之後,再去洗呢。因為蓋房子這種事,即使隻是在旁邊看看都很髒,現在洗澡,之後再去幹活的話,不是把幹淨的身體弄髒了嗎?”
“話是這麼說沒錯啦……”黎芝有些煩惱地說道,“但是,我有好幾天沒洗澡了,真讓人受不了。這樣的天氣,不洗澡真的很難受……”
其實也不是特别難受,要是真的沒有條件的話,人可以忍耐任何痛苦。
但是,一旦知道這種痛苦是可以不忍受的時候,人就沒有力氣再去忍耐了。
黎芝是這麼覺得的。
“也是呢。像荔枝姐這麼愛幹淨的人,想洗澡是很正常的需求。”梨花若有所思地說道,“我知道啦,雖然我自己不怎麼想洗,但這不重要!我們一起去吧,就現在!荔枝姐把換洗衣服都帶上吧!”
“哇!?真的嗎?!”聽了梨花的話,黎芝又驚又喜。
黎芝本來隻是說說,并沒真的指望梨花現在就帶自己去,但既然梨花已經同意了這一點,她當然也萬分想去了。
于是,黎芝收拾了一下,帶上了自己的随身換洗衣物,和梨花一起騎馬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