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不爽啊?”秋墨不解地說道,“一大早就不高興,好莫名其妙啊。”
“沒什麼原因。”好像對聊天突然失去了興趣一般,黎芝僵硬地說道,“就當是對你昨晚偷聽牆根的懲罰吧。”
“都說了,我不是偷聽牆根,隻是正常路過、找你說話而已……”秋墨辯白道,“要我怎麼說,你才能相信這點呢?”
“如果不是的話,在你過來之前,就應該大聲宣告你來了。”黎芝答道。
“但是,我來的同時,弄出了很大的動靜啊。不是因為你們沒聽到,才會變成昨天那樣嗎?”秋墨的語氣依然十分無辜。
“沒聽到動靜這一點,雖然可能也怪我們沒注意,但是,你應該提前跟我們說話才對。”黎芝冷淡地說道,“你一言不發,站在那裡偷聽就是不對啊。”
“可是,你們似乎在談論我啊。”秋墨更加委屈地說道,“人怎麼能忍耐住不去聽、而是打斷别人對自己的評價呢?要說回來,你倆背後議論我這件事,才是不對的吧?”
“那也沒辦法。”黎芝說道,“不是我想談的,是我妹妹想談的。盡管如此,我妹妹,是我最重要的人之一。我不可能為了講道理就不袒護她吧?”
“那你可真是個好姐姐啊。”秋墨有些酸溜溜地說道,“但是,你這個态度,是不是對我有意見啊?”
“沒有意見。”黎芝冷漠地說道,“我們等一下要去集市,你去嗎?你不去的話,等我妹妹一起床,我就要和她一起走了。”
(你最好拒絕。因為,我也不怎麼想帶你一起去……)
黎芝在心裡嘟囔着。
“啊?連我也可以一起去嗎?”秋墨說道,“我還以為,我現在應該去‘食堂’幫忙做早餐呢。原來,我居然有逛集市的自由啊?”
“咦?做早餐也是你負責的工作嗎?”黎芝倒是沒有想到這一點,她還以為“食堂”的早飯是自己母親負責的呢。
(因為我的身份是他“雇主的女兒”,他是把我當成“小雇主”了嗎?)
可是,黎芝對母親是如何安排秋墨工作的這一點,實在一無所知。
黎芝想了想,無奈地說道:“那就按你說的那樣做吧。你去‘食堂’做早飯,我和梨花去逛集市。拜拜啦。”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秋墨一聽就急了,他說道,“我一個土生土長的京城人,可是基本沒有逛過集市的啊。這麼有意思的事情,我怎能甘心錯過呢?就算被開除,我也要去!”
(就算被開除也要去?這不是本末倒置了嗎?)
“那你的犧牲還真大呢。”對于秋墨的發言,黎芝又無法理解起來了。
黎芝本以為,秋墨對栗家的“廚師”這個身份,是十分看重的。但是,聽秋墨剛才的說法,似乎又不是這樣,這就令她費解了。
“不去幫忙做早飯,也不算什麼犧牲吧。”秋墨沒心沒肺地答道,“我隻是更為關心,那些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事情而已。”
“我去喊梨花。”總覺得再與秋墨說下去有些疲憊,黎芝有點百無聊賴地說道,“價值觀怎樣都随便你啦,我要和妹妹逛集市去了。”
對秋墨說完這些,黎芝就來到了梨花的窗前。
“梨花!”黎芝叫道,“你醒了嗎?現在快起床,等下一起去集市吧?”
“起來了,起來了。”梨花像是沒睡醒一般,緩慢地答道,“我這就出來。”
通常,說“我這就出來”的人,要花上一盞茶、一炷香甚至更久的時間等待她,是非常合理、符合常識的。
黎芝也做好了這樣漫長等待下去的準備。
由于無聊,黎芝甚至默默地數起數字來。
這樣多少可以消除些無聊之感,還能順便計時,一舉兩得。
不過,讓黎芝意外的是,梨花的起床過程堪稱痛快。黎芝才數到三百零一,梨花就出了門。
數數計時,本來隻是因為實在無聊而已。不料,真的發揮了某種作用。
也許并沒有加速梨花的出門速度。
但是,梨花說“這就出來”的時候,确實是字面的意思。黎芝至少知道了這一點,覺得有些高興。
“荔枝姐現在要梳頭嗎?”梨花說道,“要梳洗的話,我就等等你再走;不梳洗的話,我們現在就走吧。”
“梳洗還需要你等着我,太浪費時間了,還是不了吧。”黎芝說道,“其實我也很着急的。我們早去早回吧。”
“我也去!”像是生怕把他落下一般,秋墨接話說道。
幾乎是與秋墨說這句話同一時間的,秋墨從自己的草房子裡出來了。
而且衣服什麼的都整理好了,看起來十分利落精神。
而且,就連頭發,秋墨也梳理得非常整齊,讓黎芝印象深刻。
為什麼秋墨一大早就可以把頭發梳理得這麼整齊呢?明明連水這種梳洗必備的東西都沒法使用吧。
(簡直就像是變戲法似的……)
黎芝對此頗為佩服。
現在,回到逛集市這一正題。
“我們怎麼去集市啊?到那裡之後又該做什麼呢?”黎芝好奇地問道,“我第一次去集市,都要帶什麼呢?”
“帶剪紙呗。”梨花說道,“這可是我們第一次考慮在集市上發售的商品呢,希望能有個好兆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