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就快走吧。”梨花口氣柔和地表示了贊同。
于是,兩人朝着大概是“草屋”的位置,騎馬走過去。
“即使是白天,這裡也十分相似啊。”黎芝說道,“你們都是怎麼辨别方向和路線的啊。莫非全靠動物幫忙嗎?”
“差不多吧。”梨花笑道,“動物比人認路多了。”
“那可真神奇。”黎芝點了點頭。
在她看來,草甸子上,無論哪裡長得都差不多。
而且,這裡還真是典型的“地廣人稀”地區呢,一路上都沒有看到什麼人。
不知不覺地,兩人就在說話間,回到了“草房子”那邊。
黎芝又是從馬上踩着一個台子慢慢下來。她的動作看起來十分笨拙。
梨花看着黎芝的動作,想了想,突然緩緩地說道:“也許,荔枝姐不需要這麼麻煩的。”
“啊,什麼意思?”黎芝沒明白梨花的話。
“我覺得,‘金子’在荔枝姐面前,非常聽話懂事。也許,荔枝姐隻要對它說,讓它‘跪下來!’,它就會跪下來了。這樣一來,你就不用踩在台子上,而直接就能上去了。”梨花這麼說道。
快速在腦子裡預演了一遍之後,黎芝覺得,梨花的這個建議并不适用于她的情況。
“還是算了吧。”黎芝搖搖頭說道,“馬跪下來的話,一定很不舒服的。那比起讓它服從命令,我甯可自己麻煩一些,幫它節省一些力氣。它失去自由地馱着我,已經夠辛苦了。我還要折騰它的話,這也太過分了。”
“這樣嗎……那倒也對。”梨花呆呆地想了想,似乎覺得黎芝的态度很有意思,“可能是我太冷漠了,不像荔枝姐那麼重視動物的心情吧。”
“可能不是你冷漠。”黎芝搖搖頭,說道,“因為我很少見到動物的緣故,所以對動物,不太擅長把它視為動物吧。我總是把它視為‘與我相似的存在’來看待了,所以我讨厭欺淩動物。”
“我知道了。”梨花恍然大悟地說道,“應該是跟我從小就和動物們生活在一起有關吧。所以,我和身邊人一樣,習慣性地把它們當成‘牲畜’一樣看待,不像荔枝姐會把它們當人看……”
“我不是把它們當人看啊。”黎芝哭笑不得地說道,“我隻是覺得,它們也有類似人的感受吧?所以不想傷害它們,僅此而已。”
“荔枝姐……真是适合在草原生活啊。”梨花柔和地說道,“我們這裡,偶爾會有這種能和動物溝通的人出現,這種人是非常珍貴的。如果飼養動物的話,一定能把動物養得非常好。就像‘弼馬溫’天然就能養好馬一樣。”
(弼馬溫嗎?這比喻可真令人尴尬呢。)
黎芝對梨花的比喻感到哭笑不得,不過她依然贊許地點點頭。
下馬之後,黎芝在行李裡翻出了一些綿軟的紙張。
這種紙張是大夏生産的,相比西洋的紙張,更加吸水、質地柔軟松散。
這種紙并不适合用硬筆進行書寫,但是用毛筆來寫字的話,則效果絕佳。
不過,黎芝并不是打算用來寫字,她隻是找出這些紙而已。這些紙有書寫之外的用途。
黎芝還順便找出了一個不怎麼值錢的淺盤,這個之後應該可以用上。
“荔枝姐這是要做什麼呢?”梨花表示沒有明白黎芝的用意。
“我們去找點水吧?”黎芝說道,“我需要用水浸泡菜籽。”
“我想過了,我們别去遠處找水了,怪費勁的。”梨花說道,“我還是把院子裡那口井好好收拾一下吧。以後可能會頻繁用到它,我不能再嫌麻煩了。”
梨花說着,真的掀開了水井的蓋子。
然後,她用水桶接連打了幾桶水上來。
這些水,看上去依然很幹淨。應該可以直接飲用吧?不過,黎芝應該還是不敢喝這種水的。
梨花用水桶打上來的水,并沒有被随意放置或是使用,而是都倒進了一個不起眼的水缸裡。
這應該就是“大輝山”人儲存水的方式了。
“荔枝姐有需要的時候,就從水缸裡取水吧。”梨花說道,“如果荔枝姐要暫時住在這裡的話,每次都得去小河那邊洗漱,也太痛苦、太麻煩了吧?”
“那,謝謝你啦。”黎芝倒是也沒覺得有多麼痛苦麻煩,但确實應該感謝梨花的好意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