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沒做錯什麼。”黎芝說道,“是我的性格太過于謹慎慢熱了。本來,就有很多人是可以向初次見面沒多久的人吐露心聲的,隻是,那不包括我而已。”
“是啊。荔枝姐其實不是那樣的人。”梨花說道,“荔枝姐比我想象的要堅強獨立多了。所以,我不太擅長和荔枝姐這樣的人相處。總覺得荔枝姐在讨厭我……”
“沒有沒有。”黎芝寬慰地說道,“我幹嗎要讨厭你呢。你是個好孩子。”
“好孩子?是真的嗎?”梨花說道,“如果荔枝姐是真心這麼想的,再這麼說吧。如果荔枝姐不是這麼想的,請不要為了寬慰我而說。這樣的話,我會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做對了的。”
“是真的。”黎芝說道,“我覺得你是個坦率天真的好孩子。就是,太過于缺乏邊界感了。其實這也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是我的邊界感太強了,以至于把你對比的很不正常吧。”
總而言之……黎芝覺得這些因素都并不重要。雖然,什麼對人際交往來說是重要的,黎芝也同樣說不出來。
“為什麼荔枝姐的邊界感很強呢?”梨花有些困惑地說道,“我覺得,荔枝姐其實和我一樣,都有一種天真的、‘理想主義’的氣質。”
“你還知道‘理想主義’這個詞呢?”黎芝驚訝了起來。
“是的。知道的。”梨花有些羞澀地說道,“是舅舅舅媽教給我的。”
“啊……真的嗎?”黎芝問道,“對了,你知不知道,我爸爸是幹什麼的?我的爸爸媽媽除了開牧場和民宿之外,是否還有什麼别的工作呀。”
“舅媽的話,是做生意的吧。”梨花羞澀地笑道,“雖然,舅媽做的生意,都不怎麼賺錢就是了。但是舅媽做的生意也沒有賠錢,所以大家就不去在意她的行為啦。”
“我想也是。”黎芝歎了口氣,說道,“媽媽想的生意,聽起來就不會賺錢的樣子。”
“至于舅舅的話,他主要的工作是農場。”梨花說道,“不過,當需要的時候,他會客串做教師。他也是我們‘輝山’這裡最重要的教師之一哦。”
“爸爸原來是教師啊!”黎芝有些意外,但仔細回想一下,倒也不是特别突兀。
父親看起來确實比較文雅。
雖然膚色有些黑,這一點倒是不太符合教師的印象了。
但在這一帶生活勞動的話,恐怕本來就不容易保持白皙膚色吧。
想到這裡,黎芝忽然覺得很慌張。
以後出門可能要多做好防曬工作,比如說戴個帽子什麼的……
對自己白皙光潔如高級瓷器的皮膚,黎芝非常自傲。
雖然不是絕對不能曬黑,但如果真的曬黑的話,黎芝确實會感到有些可惜的。
“嗯,是的,舅舅是教師。”梨花回答。
“對了,我還想問個問題……”黎芝雖然感到有些難以啟齒,但還是忍不住問道,“我們這裡的人,有沒有皮膚白皙光滑的啊?”
“有吧。”梨花說道,“雖然不是很多,但是也不算特别稀少。像荔枝姐這種白皙程度的倒是沒有。”
“真的嗎?”黎芝有些不信,她問道,“那你知道為什麼有的人皮膚白,有的人皮膚黑嗎?”
“知道。”梨花居然能領悟黎芝真正的用意,她說道,“荔枝姐是擔心皮膚被風吹日曬弄黑,是嗎?”
這該怎麼說呢……黎芝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這也是實情沒錯。
“是的。”雖然黎芝不太好意思,覺得擔心這個實在很不光榮,但這确實是她真實的想法,想了想還是直接承認了比較好。
“并不是我們這裡的人皮膚都黑啦。”梨花說道,“是因為我和一些人,性格太粗野了,整天在外面瘋玩,才會比較黑的。像荔枝姐這樣比較内斂文靜的大小姐性格,應該能和你在京城的時候,一樣白皙吧。”
“這樣嗎……”黎芝倒是沒想過這個可能,但梨花說的也的确有道理可言。
“是的。”梨花說道,“荔枝姐不用擔心。就算你不相信我的話,你在這裡生活一段時間,不也能感覺到,這裡的風日是否比别的地方更強烈嗎?”
“嗯……暫時是沒發現。”黎芝回想了一下這裡的風與太陽,确實沒有感覺比在京城更猛烈毒辣。
“所以,荔枝姐不用擔心這個的。”梨花說道,“皮膚的質量,與其說跟風土有關,不如說跟個人習慣有關。”
“你很喜歡在外面玩嗎?”知道不用擔心這個之後,多少放下心來的黎芝,有點想結束話題,卻又不知道該如何結束才好,隻得笨拙地繼續搭話。
“因為,在房間裡待着太沒有意思了。”梨花有點寂寞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