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一陣沉默。
安殊亭想了想道:“你現在最要緊的任務是好好學習,考個好大學,等上了大學後自然會有更多優秀的男生,戚澤什麼的都是過眼雲煙,也就是你沒什麼見識才會把那樣一個男生當成寶。”
他說的全是真心實意的勸告,戚澤還算不錯,但也就是那樣了。
對于一份自己讨厭的喜歡,他可以有很多種處理方式,但最不該的就是放任他的朋友随意去霸淩同學。
“我知道了,可是哥,你不覺得我有病嗎?我也嘗試過不去喜歡,可是我做不到。”
“而且我隻想偷偷地喜歡,也不想給别人造成困擾。”周孝白細弱又疑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自從知道自己喜歡男生以後,周孝白試圖查閱很多資料去了解這種情況,可這種事情本來就說不清楚。
那時候他心中有害怕,但更多的還是隐秘的刺激感。
那段沒有人察覺的暗戀時光,他獨自享受着那種神奇的仿佛浸泡在蜜水裡的情緒。
和喜歡的人一起寫作業、吃飯、甚至是一起打掃衛生都讓他覺得無比快樂。
喜歡的人一次一次出現在夢中,在夢裡他是他的老公,他們一起做着成年人才會做的快樂的事情,周孝白甚至心甘情願的沉浸在那種虛幻的幸福中。
他知道對方不可能喜歡自己,也知道自己配不上,可周孝白從來就沒有奢望過,他隻想着靜靜地守護着自己的快樂。
直到李牧笛無意間翻出了自己的日記,并在教室裡質問,甚至在所有人面前讀出那些虛妄的感情,所有的一切就好像變了。
周孝白也明白事情似乎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同學、老師、朋友的疏遠,父母的責罵,這些都讓他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個什麼髒東西。
安殊亭卻告訴他不必介懷,等上了大學會有更好的男生,他不覺得那是肮髒的病症,也不曾輕視過他的感情,這讓他忍不住想要得到他的認同。
安殊亭聽到他這一番話,猛地刹車。
周孝白被晃了一下,一下子撞到他的背上,手無意識的攥緊安殊亭腰間的襯衫。
安殊亭轉身,看着周孝白滿是期望的眼神,是真的無奈,這年頭最難殺的就是戀愛腦,周孝白顯然就是。
可他看着眼前這個仿佛下一刻就要碎掉的男孩子也不忍心說什麼重話。
他無奈的戳了戳周孝白的額頭:“你當然沒病,這是人類基因決定的一種選擇,隻要不傷害到别人,無論喜歡男性還是女性又有什麼關系。”
“哥!”周孝白突然喊了一聲,仰頭看着安殊亭。
安殊亭挑眉。
周孝白又道:“你真好。”此刻他的眼睛裡帶着誠摯的的喜悅。
這還是安殊亭這麼長時間第一次見到他笑,那雙仿佛冷月般的眼睛此刻帶上了清潤的柔光。
他拍了拍周孝白的頭:“我才發現我們阿白還是個漂亮的男孩子呢。”
“所以早戀做什麼,好好學習,以後當一個有才有貌受人追捧的男神不好嗎?到時候别人都追着你,想要什麼樣的老公找不到。”
“可我隻喜歡他。”周孝白不想被别人追着跑,他就是喜歡那一個人,因為他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
叮鈴叮鈴的車鈴聲打斷了兩人的争論,周曉潔騎着車在安殊亭兩人面前停下:“我正說要找你呢?你回來了怎麼也不來找我。”
周曉潔語氣抱怨,眼睛裡卻是明晃晃的高興,見安殊亭不理她她癟了癟嘴。
這個時候她才注意到坐在安殊亭後座上的周孝白,周曉潔疑惑又有些不高興:“不是說好了你的自行車後座隻能讓我坐,你現在又讓周孝白坐。”
“周孝白,今天你們學校應該報道吧,你是不是逃學了,小心爸媽回家收拾你。”
周孝白看了一眼穿着小白裙又化了妝的周曉潔就要下車,被安殊亭一把按住:“我的騎車願意帶誰就帶誰,你弟弟衣服都髒成那樣了,你也不關心他出了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