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意什麼,當别人的狗腿子就那麼高興?”萬安和前面坐着的藍佑善實在是忍不住轉頭和萬安和低聲說了一句,眼睛裡滿是不忿。
他與萬安和熟識,自然知道他的不易,就是因為先生萬安和的日子才好過起來,如今先生似乎。有了更看重的學生
萬安和并不在意賀知舟如同跳梁小醜的行為,對于好友的安慰,他也隻是搖了搖頭,示意他息事甯人。
藍佑善看着他隐忍的模樣,心中更是憋氣,憑什麼他們就要忍氣吞聲。
“你有什麼好得意,在書院裡有功夫比這些,不如好好做學問。”藍佑善對着賀知舟不屑道。
“這啥玩意兒?我是軟柿子嗎?”賀知舟正和安殊亭說這話,就見藍佑善對着自己大言不慚,他無語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些氣餒的看着安殊亭。
安殊亭點點頭,“您看着是挺好說話的。”
安殊亭說的沒錯,别看賀知舟看着好像諸多挑剔,其實他包容心還挺強的,對小事兒上也不計較。
要不就從前萬安和明顯是拿他立威,震懾其他那些找麻煩的人,而這個家夥也隻是私下惱恨,找找對方的小毛病,過激的手段卻完全沒有。
“兩個二世祖,你們有什麼好得意的。”見賀知舟和安殊亭隻顧着說話,完全不搭理自己,藍佑善嗤笑。
安殊亭側目,看着長相更普通,但脾氣還挺着急的同窗,笑了一下,“這哪家的東西放出來了,在書院熏陶了這麼久,看來也沒什麼用。”
“你想幹什麼?”藍佑善猛地站起來,凳子被帶倒在地,發出砰的巨響,這下子整個講堂徹底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看着對峙的幾人。
萬安和也站了起來,一隻手扯着藍佑善,“這都是做什麼,賀知舟,你們也别太過分。”
安殊亭挑了挑眉,抱着胳膊慢悠悠的也站了起來,“你這馬前卒也有點太沒腦子了,二世祖,這誰家沒有祖宗,你不能因為我的祖宗比一般人出息就這樣嫉妒吧,這嘴臉,可真是。”
人群中不知道誰傳出一聲竊笑,賀知舟看着神色更冷的萬安和,再看看依舊不緊不慢的安殊亭,心中贊歎他這兄弟是個猛人,罵人不吐髒字。
“你放什麼狗屁。”藍佑善看着安殊亭奚落的模樣,舉起了攥緊的拳頭,卻被萬安和死死的拉住。
“你……”
“行了行了,别說你們那套狗屁言論了,你不開口我都知道你要說什麼,我爹、我爺爺、我祖宗有本事,我還能怎麼着,總不至于不認祖宗吧,那可太不孝了。”
“再說了,大家都是憑實力進的書院,你怎麼就品德那麼高尚,指點别人起來那麼起勁兒,你如今成了書院第一人了?見人就想指點一番。”
安殊亭見萬安和就要張口,無趣的擺了擺手,一屁股坐下來,明顯是不想聽他的長篇大論。
人群中的竊竊私語越發嘈雜,萬安和不用聽就知道,今天他要是不說些什麼,從前的義正言辭就是一個笑話,以後他會淪為一個嫉妒别人家世的狹隘之人。
“如果你對佑善的話介意,那我替他道歉,作為同窗,我隻是希望你們能夠不負光陰,把心思多用在學業上,至于其他的,不過是些身外之物,又什麼好洋洋自得的。”萬安和看着賀知舟和安殊亭,十分真誠。
“哎呦,這可真是太好笑了,你在講什麼笑話,身外之物?”安殊亭哈哈哈大笑,忍不住低頭撥了一下自己佩戴的羊脂玉。
剩下的不都是和大家一樣的裝束。
“這算什麼身外之物,不過是和衣服一樣的配飾罷了,不在意身外之物,你總不能讓我光着呀,但你也沒光着。”安殊亭這話說的讓人恨得牙癢癢。
但講堂裡的許多學生确卻點點頭,“不過是些平日的裝飾,要不說我都沒注意。”
其實也不是沒注意,隻是一般能讓孩子科舉之途走到這一步的,家裡條件都很不錯了。
很多人更是有權有勢,家中富貴,平日也都是這般搭配的,注意肯定是注意到了,也能從裝飾知道安殊亭家境富貴,但确實沒什麼好關注的,大家不都一樣。
也有不少同窗想到萬安和從前總說别人仗着家裡如何,是不是他十分介意了,要不怎麼盡盯着這些。
“好了,好了,你就别再說這些了,怪沒意思的,你看這不就是負了光陰了嗎?而且是我們三十多個人的,加起來都浪費了多長時間了。”
“而且有我爹我娘教導我就行了,咱倆也沒啥關系,你這心操的。”安殊亭就差沒指着鼻子罵萬安和多管閑事了。
他說完這句話,無奈的看了一眼萬安和,就低頭翻起了書本。
他這一套套簡直就是謬論,但安殊亭始終相信用魔法打敗魔法才是最有效的。
他又不是賀知舟那個大傻子,還能跟他在那耐心辯論。
萬安和怎麼甘心,他氣的臉都青了,但安殊亭就這麼留給了他一個後腦勺。
“快别說了,先生就要來了。”賀知舟一臉學到了的表情,猛的拍了一下手掌,也端端正正的坐下,臉上全是大獲全勝的神采。
就這麼一個人,自己确實見的少了,否則過去怎麼會被這種大道理壓得啞口無言,以至于被扣上了一個滿身銅臭,不學無術的二世祖,他進來的時候也是通過先生考教的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