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安殊亭相信孫悅白就算一時間吃虧,也不會讓自己一直處于被動挨打的地位。
他回憶着劇情裡孫悅白被界定為反派的原因,是因為殺人碎屍。
三十六歲似乎是孫悅白人生的轉折點,或許隻是讓他原本就不順遂的一生在這之後更加烏雲罩頂。如果他的前半生是一代名伶的成名史,盡管經曆過苦難挫折,可他憑着堅韌努力,走到了許多人前面。
那麼後半生作為蘇梅的對照組,孫悅白的生活急轉直下,最終成為了一個臭名昭著的殺人犯。
明明他們沒有太多的交集,可第一次見面時在寺廟,孫悅白錦衣華服,談笑風生,蘇梅灰頭土臉,為了活命賣慘哀求。
第二次見面也是最後一次,孫悅白跪在斷頭台,神色瘋癫,滿眼怨恨,那時的蘇梅已經成了蘇大夫,站在台下,夫君相伴,名利雙收,着實令人唏噓不已。
安殊亭怎麼也想象不到今日見到的那個清隽疏離如同裹着冰霜,内裡卻良善細膩的男人最後竟然會是那樣的命運。
而造成這一切命運交錯的起初隻是孫悅白愛上了一個渣男,對方嫌棄他是個戲子,年老色衰,騙光了孫悅白的錢,之後還要狠狠地踩上一腳,讓所有人都知道孫悅白是癡心妄想的蠢貨,轉身之後嬌妻幼子好不快哉。
安殊亭想到書裡的描寫:【狂風驟雨的夜,黑沉沉的壓下,讓人喘不過氣,卻也同樣掩蓋了所有的罪惡與哭喊。】
【灼熱的鮮血在夜色中飛濺,肮髒滾燙,他似乎在哀求,呼喊的喘息,我已經能夠想象他哀求悔恨的目光。】
【我的心應該是麻木的,就像命運那個可笑的東西,我以為他會将我從孤寂中拉起,他卻隻想将我踩下深淵。】
【他懷着欺騙而來,我懷着僥幸而和,事實證明,幸運從來不會屬于我這種人,當我不能割舍,心存虛妄的時候,命運早已經注定。】
【他死死的扣住地面,雙腿死命的掙紮,苟延殘喘,像是一條瀕死的魚,想要從我手下逃離,而我隻是單手摁着,就能讓他無力動彈。我是個聰明的獵人,他卻不是狡猾的獵物,所以注定他會付出代價,我亦然。】
【身在黑暗的怪物,隻會永遠在黑暗中獨行,隻有罪惡似乎才是我永恒的歸宿,隻有血液才能洗刷我的恥辱,那是由我而生,心存妄想的恥辱。】
安殊亭仰頭,一捧水從脖子澆下,仰頭看着屋頂盆大的蜘蛛網,所以他要做的就是阻止孫悅白和渣男相遇。
他煩躁的捋了捋頭發,根據劇情,渣男應該是個窮酸才子,可他是誰,又在哪裡,總不能孫悅白身邊來一個男人他就趕走一個吧。
等到漸入夢鄉,安殊亭都沒有想出什麼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