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花淵把目光再次看向他們牽着的手。
藍遲牽得松松的,看起來好像手的主人非常随意。
但是隻要花淵的手輕輕一動,藍遲就會握緊一些,在确認對方不是要掙脫他之後,才又放松下來。
是一個不越界又令人舒适的距離。
被藍遲這樣牽着,身體的疼痛全部消失,這種感覺有點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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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綠波宮,大家發現現在竟然是深夜。
在地下宮殿待久了,對時間早就失去概念,綠波宮裡燈火通明,就好像永遠都是白晝一樣。
花淵回頭看了一眼綠波宮的入口,它巧妙地隐藏在一片密集的灌木中。如果不是刻意尋找,很難發現這裡竟然是一個巨大地下宮殿的入口。
周圍的樹木在夜風中輕輕搖曳,發出嗚嗚沙沙的聲響,仿佛在泣訴着這個地方的罪惡與秘密。
忽然,前方傳來雜草被人踩動的聲音,花淵心下一驚,屏住呼吸。
藍遲馬上做了個手勢讓大家原地别動。Omega們頓時安靜下來,他們互相緊緊抓着彼此的手臂。
然而,對方顯然也注意到他們的動靜了,腳步聲也停了下來!
時間好像陷入了靜止,綠波宮周圍特别暗,看不清對方藏在哪裡。隻有從藍遲手掌傳來的溫度,讓花淵的一顆心能夠安定下來。
雙方便這樣僵持着,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小花園?”
“周哥?”
左前方雜草處被人撥開,幾個人影從那邊鑽出來。
一看那熟悉的人影,花淵就知道,那是周銘生和陳雙他們。
但經過剛才綠波宮的人僞裝成周銘生和陳雙的事件,花淵還沒有放下心防,直到周銘生大大咧咧地沖過來給了他一個熊抱。
是真的周銘生,無疑了。
陳雙把周銘生一個猛拽,将他拽離花淵身邊。
更确信了。
“有點兒眼力見,人家手牽着呢!”陳雙用氣聲在周銘生耳邊說道。
但這裡安靜,周圍的人幾乎都聽到了陳雙說的話。
衆人的目光落到花淵和藍遲牽着的手上。
花淵感到有些不自然,便趕緊松開了藍遲的手,假裝咳嗽一聲:“周哥,你們是剛到嗎?”
“是呀。”周銘生想起前幾天發生的事,就一肚子氣,“本來嘛,我們肯定能在你們之前到的,結果,誰知道路上竟然碰上了一群喪屍!”
一松開藍遲的手,花淵便感覺熱疼症的症狀又上來了,微微蹙了蹙眉。
然而下一刻,藍遲的胳膊竟然極其自然地搭到了他肩上,指尖虛虛地輕點在他側頸上,那股疼痛又頓時消失不見。
周銘生見到這一幕,愣了愣,“你倆……?”
“他熱疼症,身體疼。”藍遲淡淡解釋。
周銘生“哦”了一聲,繼續剛才的話:“那些喪屍特别狡猾,居然懂得伏擊,在夜間沖了我們的營地,還差點把我們的車給圍住了。我們不得不停下來,和那些該死的喪屍周旋了好一會兒。”
“幸虧我們人多,武器也足,才總算是解決了那群喪屍。”
“但這一打,耽誤了不少時間,本來想着早點趕過來幫忙的。”
周圍的其他隊員也點頭附和,臉上帶着疲憊和慶幸的神情。顯然,那次與喪屍的遭遇戰給他們帶來了不小的壓力。
“不過現在看來,你們還挺順利的嘛。”
順利嗎?
其實并不順利。
花淵将他在綠波宮遇到的事情簡單和他們說了說,聽得衆人瞠目結舌。
“怪不得我們剛才在來的路上,看到好幾輛裝甲車和一輛高級防彈房車疾馳而出。我看他們對我們完全不感興趣,還以為是碰到别的主城野外軍隊了,沒想到是李圖溫那貨?!”
周銘生忿忿地捏起拳頭。
“不過還好,大家總算是團聚了。這裡不宜久留,我們還是趕緊上車吧。”
在車上,花淵見到了好久沒見的小七。
天氣漸冷,小七裹得像個小團子,飛快地沖過來将花淵抱住。
“嘿嘿,小寶想我啦?”
“想!”小七聲音響亮。
花淵便幹脆抱着小七,找了個座位坐下,和他一起看窗外的景色。
花淵的臉上挂着恬淡的笑意,剛才那一聲幹脆的“想”,似乎讓他心情很好,他不斷地伸出手指在小七臉上劃來劃去,全神貫注地逗他笑。
藍遲收回目光,捏了捏自己的掌心。
上面好像還有少年殘留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