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格雷沙姆一開門就收到了來自科波菲爾的友好“見面禮”,他被一拳頭錘倒在地。
“議長,怎麼如此大的火氣。”
格雷沙姆踉跄起身,手背輕觸嘴角,面上有一瞬間的扭曲,但是很快又恢複了以往的笑臉。
科波菲爾神色平靜,他看不清格雷沙姆具體的模樣,畢竟烈斯維亞蝶就是個黑瞎子,黑暗環境下隻能看到模糊的輪廓。
但他絕對不會認錯格雷沙姆——格雷沙姆·卡特,一個名副其實的關系戶。
黑長直齊劉海,慘白的臉配上墨綠色的眼睛和殷紅的唇,一張雌雄莫辨的臉,在昏暗的夜裡如同吸人精氣的鬼魅。
他身形瘦弱,大約隻到科波菲爾的肩膀。
“你派蟲殺拉斐爾?”科波菲爾絲毫沒有猶豫,一步上前掐住了格雷沙姆的脖子。
整個議會,除了他,沒人能夠越過議長使用議會公款公章。
格雷沙姆的面上浮現痛苦之色,情不自禁伸出雙手緊緊抓住科波菲爾的手腕捶打。
他赤着腳穿着睡袍,此刻白皙的腳踩在科波菲爾的鞋面上胡亂踢着。
科波菲爾低頭看着他,狹長的眼眸裡沒有一絲一毫的同情,綠色的眸子裡是冰冷的殺意。
他五指收緊,在格雷沙姆眼球上翻快要暈厥的時候才突然放開他。
格雷沙姆失去支撐跌倒在地上,墨發散落,他微微擡頭,眼底滿是怨毒和恨意。
“議長,殺了他就是最好的選擇。”格雷沙姆撐着身後的桌子緩緩起身,他捂住嘴,狠狠咳嗽兩聲,嘴角溢出血,給精緻慘敗的臉添了幾分詭異。
科波菲爾走到他身邊,抽出桌子上的紙擦了擦手,然後斜睨着他:“他死了,你也别想活。”
格雷沙姆仗着他在黑暗裡看不清,眼底的狠毒一覽無餘,仗着黑夜的面紗肆無忌憚地釋放惡意,右眼邊的紅痣格外詭異妖豔。
他慢慢掙紮着站起來。
“消消氣,議長,這事情是我做錯了。”他緩過神就恢複了以往的從容,一隻手撫着左臉,一邊假笑着安撫科波菲爾。
可惜科波菲爾不吃這一套,他向後退了一步,躲開了格雷沙姆向來拍他的手。
“記住這一拳,下次我會直接掏出你的心髒。”
甩下這句話,他就轉頭離開了這裡,匆匆趕回主星。
大門敞開沒有關上,一雙蒼白的手伸出,狠狠抓住了門把手。
“砰——”
門被關上。
格雷沙姆轉身緩緩踱步回桌邊,坐到軟椅上,身邊一隻胡蜂湊了上來。
“您還好嗎?”
格雷沙姆揮了揮手,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隻是平靜地吩咐他:“不用管我,告訴伯特倫,讓他去給科波菲爾找點麻煩。”
他面色猛地一變,拽起一張紙巾捂住了嘴。
“咳——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在刻意裝潢成古典式的建築裡回蕩,像極了夜半鬧鬼整出的動靜。
格雷沙姆接過侍從手裡的水杯,他睫毛顫抖着,左手将紙巾從唇角挪開。
那是一團被鮮血浸透的紙巾。
格雷沙姆将紙巾扔在地上,唇角勾起。
“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他打開光腦,随手給一隻蟲去了電話。
對面很快就接通了。
格雷沙姆壓了壓聲音:“為什麼任務失敗了。”
對面良久沒說話,一陣嘈雜的噪音過後,一個低沉帶着怒意的聲音傳來:“我跳槽,錢打回去了,别找我。”
“嘟嘟……”
對面的蟲挂掉了電話。
格雷沙姆拿着光腦,咳嗽了兩聲,單薄的身子在黑夜裡微微顫抖。
侍從拿了塊毯子披在他身上。
“去通知伯特倫,我要瓊·拉斐爾的命。”
“可是家主他……”
格雷沙姆面色瞬間沉下來,直接将玻璃杯砸在侍從的腦袋上。
紅色順着臉頰流出,格雷沙姆看着他柔柔弱弱地笑道:“你告訴我,誰才是家主?”
侍從抖了兩下,連忙低頭,渾身抖成篩子:“您……您……”
格雷沙姆懶得理他,獨自起身,他忽視了侍從放在腳邊的鞋子,赤着腳踩過地上的玻璃渣,留下一串星星點點的血迹。
他伸出右手,看了看上面沾上的血迹,眉頭輕擰,随後在哪個低着頭的仆從身邊停下。
“是非不分的東西。”
格雷沙姆将手搭上他的背,指尖拟态化,長長的指甲在瞬息之間從背部插入侍從的心髒。
他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格雷沙姆俯下身,一口咬在了侍從的頸側,隻一口,他嫌惡起身。
“呸,低等的雌蟲。”
格雷沙姆将血吐在地上,伸出右手将唇上殘留的血迹抹勻,然後轉身離去,隻留下一串紅色的腳印。
晏塵進入密道,看到他的鞋子留下的一串腳印之後,内心是無語的。